祁越小脸一拉,扯了扯娘的衣角,小小声说:“娘,小溪哥欺负我……”
阿芸哭笑不得,望着眼前耍宝的俩孩子,心中叹息,明明小溪比祁越大那么几个月,祁越却打懂事以来就“小溪小溪”的叫,也只有在这会儿,祁越才会甘心叫小溪哥哥吧。
如此又过了几天,山岚偶尔还是会来送药,神色如常,仿佛那天的失态只是阿芸的错觉,可即便如此,阿芸心里还满是愧疚。
山岚两年前因为荆楚的事,和家里人闹翻,两年间都是势如水火,而荆楚也因着担了一个“蛊惑人”的罪名,而被村里一些人鄙夷,有个头疼闹热的也不再找他。幸好,山岚年轻力壮,在溪流对面开垦了一块田,荆楚本也不仗着治病赚钱,因此,俩大男人怎么着,生活还是能继续下去的。
只是,不被自己家人理解、整天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
日子又那样过了小半月,天气渐渐转凉,苏婆婆的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身子骨儿大不如前,田里的活儿基本上都是阿芸一个人在干,好在阿芸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出身,这几年下来,倒也对这粗野农活非常熟练。虽不能赚什么钱,但养活这一家四口外加几只鹅几只鸭和一只羊,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那只母羊绵绵,可说是祁越和小溪的干娘,那俩孩子可是喝着它的奶长大的,因此,阿芸和苏婆婆对待这只羊尤其好,祁越更是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绵绵。
这名字也真是恰如其分,因为那只羊总是懒洋洋的,性子软绵绵。
这日,秋日阳光正好,整个小院儿都暖洋洋的,苏婆婆坐在木阶前,眯着眼晒太阳,祁越正手抓着干草,放进绵绵的饭盆里,小溪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绵绵发呆,阿芸在旁边敲打着棉被。
院子里只有绵绵拉的长长的“咩咩”声,偶尔夹杂着大白二白的嘶鸣,一股热烘烘的气息。
忽而,家里的木门环响了,有人敲门。
祁越耳朵机灵,一听到声音,身子立马飞了出去,跑到门前却有立定,大声问:
“谁呀?”
门外沉默一会儿,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是我。”
祁越一愣,我是谁?
阿芸此时却已经走了过来,把祁越护在身后,自己轻轻开了木门。
门外立着一个白衣中年男子,面容沉静,见到阿芸后眼睛闪了闪,顺着她手臂看见了躲在她身后、却还拿眼偷瞄他的男孩子。
有些黑,个挺高,长得像他。
静安侯立在门外,对那孩子笑了笑:“你是祁越?”
祁越望着眼前那个男人,又看了看娘,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看不清娘的脸,却可以感觉到她有些紧绷的身体。
“我是祁越,你是谁?”他硬着声音问。
静安侯笑:“我是你爹。”
阿芸神色有些紧张,道:“侯、侯爷,有话咱进门再说行么?”
静安侯点头,一手极其自然地揽着阿芸,一手牵着祁越:“阿芸,你黑了,也瘦了。”
阿芸面色一红,支吾着没说话,祁越却不依,挣脱他的手,一把跳离他身边,挡在他面前,一手指着他,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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