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丰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夏尔一眼又飞快移开。
“这回你怎么不说了?”夏尔被他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
“奥尔良公爵正在给他手下的军队配备一些必需品。”阿尔丰斯凑近夏尔,用最低的声音说,“枪支弹药之类的,还有葡萄酒特供商。”
夏尔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但眉毛微微挑了起来。给军队做供应商?这倒的确是个好选择。军队的需求大量而稳定,信誉度远高于其他人;尤其是奥尔良公爵这样前途看涨的,实在赔不了。
“只有一个问题——虽然没有公开,但知道的人已经非常多了。”阿尔丰斯继续说,颇为苦恼。“你也知道,这样的肥肉,人人都盯着呢!”
闻言,夏尔重新打量了一遍那圈人。果不其然,他发现里头大多都是他葛朗台家以及康庞家的竞争对手。而且既然阿尔丰斯都知道,他爹纪尧姆没道理不知道,但纪尧姆没告诉他这件事。
那也就是说,要么纪尧姆觉得他帮不上忙,要么纪尧姆已经决定放弃了。
但说句实话,葛朗台家在巴黎的实力还真没到那种众星捧月的地步,不然纪尧姆也不会削尖了脑袋想卖儿子。所以夏尔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高。毕竟已经有实力差距,纪尧姆又好面子,让他死缠烂打地去拉生意还真不可能。
“你爸爸让你来的?”夏尔问阿尔丰斯,已经有点心知肚明了。老子不行再换儿子,总不能看着机会溜走!
阿尔丰斯顿时苦了一张脸。“他已经试过了各种办法,连个能搭线的人都见不到。今天我也只能试一试,能分到口汤喝也好。但是……”他看了看那圈人群,耸了耸肩,显然心有余力不足。
夏尔沉吟了一小会儿,发现他的情况和阿尔丰斯没啥区别。如果有个稳定的销货渠道,他就不用担心洛甘和苏歇做什么马脚了,因为资金肯定会回笼。但他不认识任何一个能在公爵阁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拉菲特倒是肯定能说得上话,但他们就是打了个招呼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去拜托。
这么大块肥肉看得到却吃不到,有点可惜……
另一头,奥尔良公爵被一群人包围着,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虽然面上还带着礼貌微笑。因为之前的经历,他本质上是个典型的怀疑论者,所以不论是谁,想说服他都得花不小的力气。当其他人的目的表现得非常明显的时候,他的怀疑也更深重。
这么一想,他就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事情。那天他在杜乐丽宫的会客厅里等着国王召见,正穷极无聊的时候,却碰上了同样应诏进宫的维克托。
一个资深贵族一个银行巨头,参加集会的时候碰面的概率非常大,两人还算熟悉。所以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攀谈起来。他无意中提到某些很烦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就比如说被人或委婉或直白地接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其实目的早就写在他们眼睛里了。
对此,维克托只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在他的追问下,维克托才说了实话——
“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一个叫夏尔·葛朗台的人。你没法想象,那真是一个未成年的年轻人。”。
维克托如是说,但公爵阁下相当怀疑。同时他也知道,维克托实际上眼高于顶,这话已经能算赞赏了。所以这时候想起来后,他只轻轻地抬了抬眼,问:“我听说,这是最近规模最大的舞会了?”
其他人等不知道他在指什么,纷纷点头。“没错,纽沁根先生这次花了大力气!”
“那也就是该来的都会来了?”公爵又问,语气轻飘飘地扬起来,“纪尧姆呢?”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夏尔年岁不大,他的身份知道才是怪事。而纪尧姆就不同了,人家听他这么问也只会想到别的方面,比如说他们最关心的葡萄酒特供商。至于这会不会给葛朗台家带来麻烦,根本不在公爵阁下的考虑范围内。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纪尧姆和公爵阁下有私交啊?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但机灵的人已经快步走开、去寻找夏尔了。
所以夏尔一头雾水地走近时,马上就察觉到周围气场不太对,似乎人人都对他抱有敌意。而等他目光对上那位奥尔良公爵的灰色眼睛的时候,他没有错过里头一闪而逝的打量与怀疑——
等下,他好像没做什么得罪未来国王陛下的事情吧?
☆、第 7 章
就在夏尔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奥尔良公爵已经很快地把面前的年轻人打量了一遍。然后他发现,就算挑剔如他,也不能在仪表方面挑出夏尔的什么错处。不仅如此,他还能看出来,那张白净脸蛋看起来和别人一样笑吟吟,眼里神色却波澜不惊。
这个年纪的青年,难道不该都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利落劲儿吗?难道维克托说的是真的?
公爵没有动,夏尔自然不能自己上前,只鞠躬行礼。“很荣幸见到您,公爵阁下。”
但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在嘀咕。这气氛真不太对啊!他爹肯定巴不上这样的贵族,那为什么奥尔良公爵点名要见他爹?说是偶然的话,未免也太偶然了吧?而说是必然……拉菲特没这么闲才对啊!
夏尔有个优点是从不自作多情,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维克托已经少见地对他产生了兴趣。
“你就是纪尧姆的儿子?”公爵问。他说话时一般不喜欢边上有人旁听,但今天比较例外,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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