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华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就被几人推进了屋中,伴随一阵嘘寒问暖,都在担心他这一夜去了何处。
一时也答不上来,但遍及满身的温暖实在令他宽慰非常。
面对询问,他尽量轻描淡写着昨夜其实是有一位老主顾家中举办酒宴,正邀了他前去弹曲,不想等结束之后已经三更天了,再回去也不方便,他也就只能在客人房住下了。至于脸上这伤,正是席间跟一名喝醉的客人起了争执,想来跟醉猫又能讲什么道理,这才受了伤。
一番解释下来倒还叫人信服,无非是挨了些二老责怨,想他怎么能跟一个酒醉之人讲理,否则也不至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段韶华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埋怨,心中却是温暖,身上的伤处都似乎不再那么疼痛。但随后又懊恼着那件事要怎样对他们开口,虽然房子已被抵押,但毕竟在此生活了十数年,若要他们抛下这里的一切随他离开……如厮想着,表情又再度凝重起来。
日子过的飞快,段韶华回来了已有五日,这五日中他连雪宇楼也不去了,一味只专心修养,或是关切宝丫头的病情,或是托人寻找新的住所。这一切让他人来看着实奇怪,但要让靖王府的人来说却才是正常。
只是没人有知道段韶华平静的表面下隐藏了怎样的焦虑,他拿捏住老大夫对宝丫头所说的话大作文章,好不容易才以宝丫头的长年健康为由说服一家迁居别处。这几日他都在暗暗准备着,但无数担心仍在,最怕的就是被那靖王府的人看出端倪。否则,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更者,想到那靖王爷的无耻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天知道到那时他又会做出什么更龌龊的事来。
无数次的下了决心,必须要带着宝丫头和二老安全离开,不留一丝痕迹让人怀疑。
这厢段韶华在努力策划着逃亡,那厢裴靖依是悠闲自在。
如身体会着一场由他主导的游戏,裴靖每日听着手下汇报上来的消息,不动声色,心里却越觉有趣起来。
连他亲自挑选的人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那才是真正的有问题。
虽然只有一夜,但他已参出段韶华心带傲气,可谓是一身清华不折权贵。虽是迂腐了些,但野的有味。突然的示弱,突然的想通,又突然的不顾后路,还当真让裴靖生了两分疑心来。
风暴来临,夜宁静,裴靖不由笑出声来,他倒看看他段韶华在玩什么把戏。
他正犹自打着算盘,冷不防就有一人连滚带爬的翻进了书房,立破了这平静的表面。
“谁。”裴靖一怒,阴着脸朝地上一看,却是惊骇的没了人色的严总管。
看他那副模样,裴靖只觉得怒也消了,好笑道:“你这是唱什么大戏?”
“王爷,王爷。”严总管一边破锣似的哭喊一边磕头道:“王爷一定要救救小人,就看在奴才伺候您这么些年的份上,千万别让奴才死无葬身之地。奴才自幼家贫,能伺候王爷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奴才舍不得王爷……”
他又哭又喊的听的裴靖心烦,猛喝了道:“哭什么!”
这一招着实有用,严总管几乎立刻就停止了他的哭声,跪着爬到了裴靖面前,哀道:“王爷发发恩,快去劝劝尘主子吧,否则奴才真的是活不过明天了。”
严总管夸大其词是常有的事,不过牵扯到穆青尘就成了例外。裴靖果然起身,快速往外走去。
“他又闹什么?”裴靖走动间面色不虞的问道,隐有风雷之变。
“这。”严总管似有难言,但终究道:“这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听尘主子房里的人说是在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一把扇子,这就惹的尘主子大发雷霆,险些没让人把他打死。小人不过劝了几句要尘主子小心身子,结果也被打成这样。”话尾处,大有委屈之意。
裴靖听完心里头也是大大的不爽,什么破扇子竟这么重要,肯定又是那人的东西。
他心乱如麻,穆青尘也太大胆了,他宠着他,护着他,但也不代表他可以大胆妄为到如此。这是他靖王府,在这府中唯有他一人能定人生死,惩施作断,任何人都不能越了他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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