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别的,钱物之类的也有,白启生日的时候必定能收到他送的礼物,是一种北疆特产的冰玉,透明的,被雕成各种开始粗糙,到後来越来越精细的小物件──那送东西的人说是他无聊的时候自己雕的,也有别人送的,刀法古朴,後来慢慢细腻。
他还有给自己兄弟们的特产、多罗的枪穗子、弯弦的衣料,每个人都有,很细心,不是珍贵的东西,只是体贴而新鲜。
除了这些,一个字也没有。
北疆是个很冷的地方,终日刮著冰冷的风,人们要穿很厚的衣服,还要围著皮毛将自己的头脸都盖住,只露出眼睛来。
因为太冷,没有人愿意多说话,反正声音也会被风吹散,他们在外面就是靠打一些手势交流,回了驻地要先花很长的时间在火炉边上把自己烤暖和了,然後喝著奶酒让身体里面也暖起来,才开始说话。
但其实也没什麽话好说,体力消耗的很大,连说话都是浪费精力的事情,远不如去把被子捂暖了睡觉去。
所以人们变得渐渐不爱说话,只是沈默的做自己的事情,靠著暗红色的地火的光做自己的事情。
牧夜也就是那个时候学会雕石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是个话少的很的人,”那个回来调休的兄弟一边讲著那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一边慢慢的点著头,
“他没事的时候不是雕石头,就是待在外面看日出,真不知道那麽冷的鬼天气,他为什麽要在外面坐那麽长时间。
不过他人不错,很仗义,也很厉害,已经杀了不少的魔物了。”
那个人说了没几句就专到了别的事情上面,剩下的人还围著他听得兴致勃勃,也没注意到白启悄悄的离开了。
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的几乎要爆炸一样──他没有法子骗自己说不在乎,因为那个人从来没有真的退出过自己的生活。
就算他真的从自己的生活里退出了,他依旧在自己的心里,扎得很深。
关於他的消息就那麽寥寥几个字,他听的几乎贪婪,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咽进肚子里!
然後才知道,这个人真的已经离自己那麽远了啊!
自己居然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的消息!
但是他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茫然。
他一夜没睡,弄了一瓶他喜欢的那种加了梅子的酒坐到屋顶上,坐了一夜,一直到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原先深蓝色的天空渐渐变成了紫色,再变成了橙色,虽然那火球慢慢生起来,又被点燃成了金色的。
像是一场瑰丽的魔法──以前自己从来也没有注意过,原来只是日出也可以这麽漂亮。
早晨的风是凉的,他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北疆,是不是能冷到把语言都冻住。
他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轻轻的叫出了那两个字──牧夜。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也会在某个时刻从他嘴里溜出来,趁著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
然後被风冻住,再被从遥远的连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捎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出来,抓了一把,握了一会,热了,然後放开。
可惜,这一丝风里,没有自己的名字。
无数的风像潮水一样将他包围,一定有其中的一滴里,有他的名字。
只是都被混在了一起,和别人的思念混在一起,他找不到。
可能在头顶上流过的风里,有他的名字,也有可能那风还没能从遥远的千山那边过来。
或者,已经过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又或者,自己的名字根本没有被他念起呢?
他就这麽想了很久。
想他的时候,时间就停住了,不在流动,只剩下风不停的吹来吹去。
他让自己被时间丢下,化成一颗顽石固守在时间的洪流里,静静的倾听著,那可能从来没有被叫出的两个字。
那是他的名字。
他给自己起的名字。
☆、(11鲜币)爱的一百年
他说过,名字是很重要的,被喜欢的人叫起,就会幸福。
所以他一直固执的等待著,相信自己的名字,会被他叫起。
就算,可能他没有叫出声音来。
他就这麽等著,看著红日生起有落下,一日一日的,就这麽过了。
他开始看书,什麽书都看,从兵法到识字,再到一些缠绵悱恻的诗句和模子一样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他有的时候笑有的时候叹气,更多的时候只是沈默。
他觉得自己在看书的时候会暂时把他丢到一边去,但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最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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