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点了点头,“也有中毒深者,十几年才淡去的。”
韩子箫叹了一口气,看向秦九,“秦大夫,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倒也不是。”秦九捻着下巴的胡须,“老夫恩师乃是解毒高手,若是他能答应医治,或许还会有快速解毒的法子。”
“不知秦大夫的恩师在何处?”韩子箫问。
“他独自一人住在深山里,离这倒是不远。”
身后的江远志道:“我晓得师公在哪,届时,我可以带你们去,只走半天就能到的。”
韩子箫对江远志抱了抱拳,“那有劳江兄带路。”
秦九道:“今日天时已晚,不如两位暂且在寒舍住下,明日再去也不迟。”
“多谢秦大夫。”褚慕卿道。
“寒舍地方小,也只剩下这一间房了,平日里是给病人住的,还望两位不嫌弃。”秦九道。
褚慕卿道:“无妨。”
韩子箫也应和道:“韩某与楚兄昨日还是在野外露宿的,今日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心满意足。”
韩子箫和褚慕卿便住了下来,打算明日一早去找那位住在深山里的大夫。
晚间,江远志送来了晚膳,都是些清淡滋补的菜肴。韩子箫扶着褚慕卿坐起,喂他一口一口地吃饭。
褚慕卿只是吃了小半碗就说不再吃了,这两天他的食欲很低,韩子箫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才食欲大减,也不勉强他多吃。
韩子箫吃了饭后,借了医馆的浴房好好地泡了一个澡。从澡房出来,正见到江远志,他在井口旁洗着今日采回来的药材。
韩子箫走过去,“江兄可要帮忙?”
江远志抬了抬头,“不必,今日采的药材不多,很快就能洗完。”
韩子箫在他旁边蹲下,随意捡起簸箕里头的一根树根模样的东西端详了一会,“这是什么药材?”
“这叫远志,又名蕀蒬,具有安神益智,化痰消肿的功效。”
“远志?”韩子箫觉着十分有趣,“这不是与你重名了?”
江远志道:“我爹是名采药师,他给我取名的时候取了中药名。”
韩子箫轻笑,“不过,这是个好名字。”
江远志见盆子里的药材洗好后,放进簸箕,再把水倒了。韩子箫在他倒水的时候把地上的簸箕端了起来。
江远志收拾好了木盆,伸出双手道:“韩公子,把簸箕给我吧。”
韩子箫将簸箕递给他,随口问:“这药材要放哪?”
“先放在外面晾着,等明个儿太阳出来了,再晒。”江远志端着簸箕放在附近的一张旧桌子上,手脚麻利地把簸箕里药材扒开。
晾好了药材,江远志转身道:“对了,韩公子,我今日少有见那位楚公子讲话,他平日里可是这样的?”
韩子箫顿了一顿,回道:“楚兄性子偏冷,平日里也少话。”
“原来如此。”
韩子箫想起褚慕卿还在房中,便道:“时候不早,我先回房,江兄早些歇息。”
“我还有几个方子要抄写,抄完了就歇息。”
韩子箫道:“那江兄先忙,明日见。”
韩子箫回到房中,褚慕卿靠在床头,闭目养神。韩子箫进了房知会了一声,“下官回来了。”褚慕卿不应声,韩子箫也习惯了,兀自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眼睛在房里逡巡,想着今晚睡哪个地方舒服点。
视线绕了两圈,落在房里唯一的那张床榻上,这房里能躺的也就是那张床,不然就得趴在这桌子上将就将就。
韩子箫轻叹了一口气,坐下喝茶。
“本王要寝了。”身后的褚慕卿开口道。
韩子箫应了声,过去服侍他躺下,褚慕卿道:“本王睡外侧,你睡里侧。”
韩子箫愣了一愣,褚慕卿这话里头的意思显然就是默认了他们今日要同榻而眠。已经两天晚上没好好睡个觉,好不容易今晚有一张床,韩子箫也就跟着默认了,“王爷行动不便,还是下官睡外侧。”
“随你。”
韩子箫把褚慕卿往里面挪了挪,趁着褚慕卿还没反悔之前,熄了灯,躺了上去,“王爷若是晚间要行方便,只管叫下官一声。”
“嗯。”
韩子箫的身子沾了软榻,加上刚泡了个澡,不一会儿便睡意浓浓,沉沉地睡了过去。两人之间本来是有空隙的,但韩子箫沉睡后,翻了个身,身子就贴住了褚慕卿的。
绵长的呼吸就在褚慕卿的耳边一起一伏,贴的十分近。褚慕卿蹙起眉,还没人敢如此放肆贴他这么近,但是他现下动弹不得,自然不能推开他。
韩子箫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头就贴着褚慕卿的,一只脚微微搭在他的腿上,心里一惊,睁开了眼睛,看大褚慕卿眼睛还是闭着的,他立马翻了个身,离得更远了点。
过了不久,褚慕卿开口道:“起了。”
韩子箫看这时辰也不早,便起来披上外袍,江远志送了两碗白粥和一碟咸菜作为早点。韩子箫打水伺候褚慕卿洗漱,再给他喂了小半碗粥。
褚慕卿道:“本王腰间有一块玉佩,你扯下来,给秦大夫作为谢礼。”
韩子箫放下粥碗,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王爷的玉佩还是自己佩戴着,下官身上还有几锭银子。”
韩子箫给了五两银子给秦九,但秦九说没能替楚公子解毒,不收诊金。韩子箫执意要给,说是一点心意,最后塞给了秦九那位才八岁的儿子,说是给他买些零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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