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的小厮发出了声音,卓玉芙赶忙将盖头重新盖上坐好,紧接着门房开了,不紧不慢的一阵脚步徐徐临近。
是傅玦回来了。
果然,等人走近了些,卓玉芙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看来一番应酬下来没少喝。
“等急了么?”傅玦突然开口问道。
“……”卓玉芙巴不得他不要回来。
还不等卓玉芙作出反应,屋内来了几个小丫头,一人说道:“请世子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卓玉芙的一颗心都要到嗓子眼了,该是到了要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傅玦接过喜秤,先是在手上摇了两下,倒是不着急下手,半晌之后听见他道:“芷汀,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先退了罢。”
那名唤芷汀的丫头谨慎说道:“可这礼还未成,怕是……”
“你不用担心。”傅玦轻松地说着,“你们只管去回复便是,剩下的礼节由我自己来,误不了事。”
“是,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既然世子爷发话了,芷汀便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卓玉芙的陪嫁嬷嬷是柳氏派来监视她一举一动的,她站着没退出去。
芷汀:“这位嬷嬷,世子爷让我们到门外候着,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朱嬷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说:“我是卓家派来服侍小姐的,这大礼还未完成,老奴又怎敢出去。”
芷汀没好气道:“还使唤不动你了不成。”
卓玉芙自是明白事理的人,这里不是卓府,她不想一来就搞得不愉快,便道:“朱嬷嬷你先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朱嬷嬷:“老奴是夫人特意挑来的,这恐怕不合适吧。”这话是说给卓玉芙听的,明明白白地拿出柳氏来压她,让她时刻警醒自己只是个洗脚丫鬟的女儿。
“你……”卓玉芙深吸一口气按捺着发飙的内心。
“好大的口气。”傅玦站在一旁也看够了,缓缓说道:“这位嬷嬷不知是服侍过哪位皇亲国戚这么威风,连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朱嬷嬷见世子爷发话了,连忙行礼道:“小人不敢。”
傅玦:“芷汀,带这位嬷嬷下去休息吧。”
“是,走吧朱嬷嬷。”于是芷汀姑娘就带着其他丫头退出去了。
其他人走后,屋子里静的可怕,卓玉芙屏息之间连萦绕在耳边傅玦的呼气声都清晰可闻,正踌躇着要不要先请罪,便听见那人道:“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卓玉芙茫然一怔:“啊?”
傅玦又凑近了些,酒味更浓了,“我说,没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卓玉芙耳边一直充斥着几个字,心中一惊,只怕身前的这个人并非只是只懂得骄奢淫逸的二世主这么简单,她一着急把盖头揭开露出清秀晕红的脸,小心甚微地坐着,和傅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向来都是男子为媳妇挑开喜帕,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如此心急还自己动手的。”傅玦翘起二郎腿施施然地说道。
卓玉芙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看他,道:“其实我们都没有见过,我们之间甚至没有一点关系。”
“抬起头来。”傅玦忽而开口道。
“嗯?”卓玉芙不明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傅玦轻叹一声,“我让你抬起头来!”
卓玉芙听完这话,只感到下颌伸来两指将头轻轻抬起,她的眼睛对上了傅玦些许是喝了酒而猩红的眸子。
卓玉芙这才真正注意到此人的样貌——剑眉斜飞入鬓,笔挺的鼻梁架在一双墨瞳深幽桃眼之间,煞是俊秀,薄唇微微张着,浅浅一笑露出皓齿些许,只怕这一副长相要夺去不少女子的芳心。
半晌后听见傅玦道:“你可知你犯了大罪。”
卓玉芙苦笑一声,不解道:“我今日才进门犯了何罪?!”
傅玦双指托着她的下颌,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确切地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尚书大人卓明朗还有个女儿?”
卓玉芙摸不准傅玦的脾性,讪讪回道:“你什么意思!”
“你根本就不是卓玉莲,”傅玦改而用手捏着她的两颊,“卓玉莲已经逃婚去了,你当我不知。”
卓玉芙一惊,难道玉莲私奔的事情已经泄露出来了吗?但她同时又暗暗庆幸,思虑了片刻后道:“既然世子爷知道我不是玉莲,那不如就此放我回去罢。”
傅玦在矮凳上坐下,兀自倒了杯酒喝下,说:“放了你?你当傅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你们卓家上赶着把你嫁过来,有卓明朗这样的父亲你还想回去吗?嫁给我不合你的心意吗?”
卓玉芙:“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爹。”
傅玦嗤笑一声,缓缓说道:“尚书大人果然生了个好女儿。”
“我且当你是在夸我。”
傅玦倒了两杯酒走到玉芙面前。
“这是什么?”卓玉芙开口问。
“合卺酒。”
卓玉芙这下是全然蒙圈了,小心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卓玉莲,又为何要娶我?”
傅玦:“我想知道你们卓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千方百计地把女儿往火坑里送到底为何?!”
玉芙心下了然,她虽然一介女流但自小聪慧,也明白朝堂之上的事,当今天子之位未定,其中三皇子和五皇子根基最盛,卓家归心于三皇子,而国公府的大女儿却是五皇子的妃子,这样一看却有些对立的意味。
既然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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