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青树看到,会不会心疼?
这边两人分吃一坛醋,各自弄了满嘴酸。今日的主角却还被红衣绿衣扣在屋子里,又是束发,又是戴冠,一会儿要系环佩,一会儿要理衣服褶子。沈无虞被她俩团团围着,只能拿眼睛去瞟榻上坐着发呆的苏挽之。
根据云泽婚俗,婚礼要在黄昏时分举行,新郎着喜服在大堂招待客人,新娘则在新房内静坐等待,直至吉时到来,才由新郎迎进礼堂,与之一齐宴客。
故而苏挽之现在还没换上喜服,只简单地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衣。他本就清瘦,近日住进庄严华贵的相府,整日面对他有些惧怕的沈无虞,还要时刻留心周围的人事,可谓心力交瘁,人较之前又瘦了许多。再加上昨晚沈无虞没留余地的“惩罚”,若不是绿衣加了草药的浴汤和充足的睡眠,他此刻怕是早就卧床不起了。
若当真病了,倒是一桩好事。
苏挽之痴痴一笑,接着又敛起眉,发出一声叹息。
红衣只觉轻提在指间的衣摆一滑,待她抬起脸时,少爷已经朝苏公子走去了。
“少爷!”
她着急地唤道,“老爷已经派人来催过几次了,怕是客人都要到齐了,还有绸花没挂上呢!”
沈无虞置若罔闻,直走到苏挽之跟前才停下。
“头晕吗?”
温暖的手背贴上自己的额头,苏挽瑟缩一下,才回过神,却是垂着眼,不肯看沈无虞,只微微摆下头,用依旧沙哑的声音道,
“我没事,少爷。”
“可还觉得累?”沈无虞接着问,放在他额上的手顺势而下,温柔地托起苏挽之的下颚。又见他双唇微肿,唇间留着业已结痂的伤痕。一时心动,便伸出大拇指按在上面轻轻摩挲。
“嘶!”
苏挽之吃痛地往后缩。
沈无虞又扶住他的后颈,不让他再动,自己也不再说话,就直直地看着他。
“少爷?”
苏挽之被他看得发毛,鼓起勇气唤道。
沈无虞莞尔一笑,亲昵地捏捏他的后颈,低声道,
“乖乖的,今晚让你好好睡。”
语气轻柔,如诱哄孩童一般。
苏挽之经他一说,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一时竟羞惭得无地自容,火热的绯红自脸颊蔓延直耳根,恨不能立时消失在原地才好。
“少爷,别、别再说了。”他哀哀地讨饶。
在遇到沈无虞之前,苏挽之不过是个与母亲相依为命,靠卖字画为生,三餐不继,生活困顿的寒门书生。活着都那样艰难,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更遑论情/爱之事。母亲病故后,他又于清冷高山守墓三年,三年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唯有诗书为伴。为了母亲能早往极乐,他每日抄写吟诵经书,为她祈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懵懂时有过的不安躁动都被书中真言洗涤平复,最后留下一个随遇而安,绝少欲/求的苏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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