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两口的意气虽持续了整整两日,却不妨碍在这两日内,农家整合归一,所谓以最快的速度荡平内乱,虽是要将内耗减至最小,可却并不代表,农家不会流血,相反的,有些人,非死不可……
这场谋局真正的开端,乃是共工堂主田仲遭其堂下弟子韩信揭破其潜在的内奸身份,且证据确凿。因着共工堂事破,加之魁隗堂的作壁上观,蚩尤堂故此势单。
蚩尤堂主田虎杀害长兄以乱农家,欲趁机上位一事本便在罗网的算计之内,更是教田仲看在了眼里,故而,在其威胁挑唆之下,田虎终选择孤注一掷,与罗网暗下结盟,然,在影密卫的全程布控下,罗网不可能将由来只能隐于暗夜的行动提到明面上,授人以柄,遂而,这两位先后与罗网勾结的农家堂主在大势已去后,就此成为了弃子……既然已无生路,心头便再不必有所顾忌,再没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
在赵高看来,即便是弃子,然其实力犹存,既然得晓了影密卫的真实意图,那么农家,是势必无法为己所用了,如此,不如就借这两枚弃子的临死反扑,将之彻底覆灭。
然,赵高毕竟是农家局外之人,共工堂主田仲虽与之里应外合,却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这样的人,自是不会将农家的底牌揭露给他人,动摇农家根基,遂而,赵高虽擅利用人性的阴暗置人于死地,却仍旧棋差一招,只因,田虎及田仲尚未来得及策反堂下弟子,便被人结果了。
那是发生在仅仅一瞬间的背后袭击,在烈山堂主田猛横死之地,田仲未及闷哼便气绝倒地,而田虎甚至未及察觉到来人的气息,长剑已然穿胸而过,在农家,有这样身法及剑术的……
“……阿……赐……”最后一字自喉间迸出之时,带出了满满的血色,很明显,来人并不想让他和田仲一样痛痛快快地死去,甚至于在气绝的那一瞬犹未能反应过凶手是谁……
“二叔,我这一剑,与你在此处给父亲的封喉一刃相比,可还算入得你的眼?”
此时的田虎意识尚且清醒,只是已然狼狈重跌在地,唯一支撑着他的,还是田赐掌中的那把剑,张良与甘墨身为半个局外之人,站在舍外敞开的大门前向里望去,看得不甚清楚,而当他们瞧见一直立在门边的田言终于向内迈去步子之时,彼此对望一眼,皆作了然,农家大局既定。
兴许是被刺穿的伤处痛至麻木,那愈趋愈近的脚步声,在田虎听来,极其明晰,然,他无法仰起头去看,只因,现下哪怕一个小小的细微动作,都极有可能教他立时丧命。
出现在模糊视线中的是一袭白衣细服,田虎下意识地抬首,这时的田言低下头去,眼神清冷,声线稳淡,“二叔,一路走好。”在其话落的那一刻,其弟掌中长剑进前半寸,瞬以借力,撤剑归鞘。
……
……
料理完那些后续该料理的死忠之士,却也留了不少首鼠两端的人,其中最强力的代表,当属魁隗堂主田蜜,对于这个女人的去留,不是张良与甘墨能决定的,农家自己的事,自是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再者,倘若朱家连这么颗墙头草都压不下,那这侠魁之位,即便今日给了他,不日也得易主……
农家事了,张良手头的事亦算是随之了了,可甘墨手上却犹有一桩。
影密卫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要找出帝国内部构陷公子扶苏的确凿证据,而经由韩信之手,最终到达她手中的那份物证,便是仅有的一份。
遂而,此次影密卫由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是为了让隐在暗处的罗网投鼠忌器,也是章邯与她之间的一笔交易,只要影密卫按兵不动,那份证据,她会双手奉上。
而现下,便是兑现承诺的时候,尽管张良满心的老大不愿意,但还是含笑送她出了门,在这冷战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再生周折。
在这从未有过的血色清洗过后,为防他人趁虚而入,农家各处关口及要道皆有各堂弟子严密盯梢,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遂而,为免两方生出不该有的动乱枝节,甘墨在行事之前,自要先知会主人家一声,田言稍有为难,最终还是颔首默许,而朱家倒是应得干脆,事后想想,倒是得多谢彼时立于司徒万里身旁的那位仁兄的“仗义直言”。细细想来,那人面相平平,但豪爽不羁的性子却是教人讨厌不起来,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若今日那只欠教训的狐狸在场,想必会与之相当投缘……
……
……
日头开始缓缓下落,可本该昏黄的暮色被天际烧红的云彩覆去,红色晕光透落,为周遭的草木丛林染上了淡淡的柔暖之意。
甘墨在斜坡前等了括约一刻钟的时间,方听到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犹伴着草坡被踏过后,窸窣作响的声音。
轻纳回首,看着稳步迈近的男人,她勾唇笑道:“听闻今次的事,教习也一道来了。”
“没错。”回话间,章邯已然立身驻足。
此行仅为完成最后的交易,自不能少了他要的东西,是而,她自怀中取出一份由老旧牛皮纸密实包裹的物件,转向递了过去,“这些东西交给她来护送,应是最为周全的。”
赵高自然不会忘记这份因着田仲留了一手而得以留下的物证,是而,影密卫此后的一路上,虽不会有人员伤亡,然,单就证物而言,要让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调包,罗网中也不乏擅于此的能手,故而,
喜欢秦时明月之曾经沧海难为水请大家收藏:(m.77ks.cc),亲亲看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