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要先把豆浆加热,用文火将豆浆煮的浓稠之后,待它不再沸腾翻滚,保持了豆浆的浆液平静下来后,在自然风的冷却下,那个外凉内热的豆浆,就会结成一层衣,凝出的那张薄膜就是豆腐衣的原型。
用工具轻轻地揭开,仔细着晾干,就成了最原汁原味的豆腐衣。而其中最珍贵的就是那揭开的第一层,那个色泽黄亮,香味醇郁,称为一等品,就是做豆腐皮包子的皮了。
说话间,就看见下人端来了两个莲花浅口官窑的小盘子,那上个各装着三个豆腐皮包子。薛父夹起了晶莹剔透,看着像是嫩黄色儿馅的一只,咬了一般,不住点头,“是加了梨的果馅,清爽润口,一点也不腻,蟠儿也试试。”
薛蟠尝了尝,一口就咬着了梨,流出的梨汁清淡微甜,衬着豆腐皮特有的豆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他看着如纸包四折之后,再用蛋清封口的小包,刚出蒸笼的倒真是玲珑翡翠般的模样,不愧是当年清宫的贡品。
不错这道菜就是薛蟠凭着记忆,让后厨试着做的,味道倒是比以前他吃的还要好。
“这东西也是好玩,我们这里南方叫它豆腐衣,到了京城北方就叫它油皮了。”薛父走南到北吃的东西自是不少,像是这样精细的东西真的只是有钱人家的才能用的。
“我在路途上倒是吃过腐竹,就是这个同样的材料,不过不是第一层皮,而是豆浆再热了之后,又热了之后的第三层皮,就完全没有了金黄色的光泽,只有余下了灰白的一层,风干后的味道也是不错的。”
“同一个东西,不同的时候出来,品质都不一样,时机的重要可见一斑。蟠儿,你对上学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吗?照爹说不想让你太累,但是三岁看老,要走科举一途还是早点准备的好,免得误了时节。”薛父一边不想儿子太累,一边又不想耽误了儿子的前途,又想着这个师傅可是要请好的,几番思虑,倒是也不好办。
“孩儿也已经五岁了,也想跟着一位老师,有章程的进学,倒是学堂还是不要了吧,我这年龄进去高不成低不就的,最好是请一位先生到家中来,这样时间上也灵活一些。”薛蟠其实对于课业并不手生,科考的弯弯绕绕,他可是从考生到考官都经历过。
只是他还是要一个先生,一来能让所学有个说法,二来也能知道当朝的形势,这就对先生的要求高了。不能是死读书的,不能是不了解朝堂变化的,不能对小儿有所轻视的,偏偏自家还没有认识什么读书人。
薛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不需要先生教出一个不通事务的儿子,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底子不差,就要一个能辩世情的先生,最好还能博古通今的。别看他自己不读书,但是受到了薛蟠祖父的影响,他没有这个时代商人对于读书人从心中差了一截的想法。他才不会将就,也就和薛蟠不谋而合,想要找个当世名仕,只是这样的人,薛家还真联系不上。
“为父把家里的关系扒拉了一边,也就你娘的哥哥,你大舅还能找个不错的,可是偏偏去年他调任了四川,这山高水远,也是不好联系。”
薛蟠听到父亲说了王子腾,并不太乐意和王家有太近的关系,就说眼前,这厢徐嬷嬷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爹,还是不要麻烦舅舅了,年前那里早了灾,连春节也没有回京,估计现在还在忙呢。还有一件事,我偶然发现的,正想和爹说呢,徐嬷嬷那里好像遇到了一点困难。”
薛蟠就把甘草调查的事情告诉了薛父,倒也没有添加个人的喜好,徐嬷嬷对自己不怎样的事情,怎么会瞒得过薛父呢。
果不其然,薛父听了之后,就微微变了脸色,这个徐嬷嬷倒真的是王家出来,陪薛母一起过来的,一直就不怎么会办事。后来薛蟠出生,又得了怪病,薛父不是没有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没想到她倒是一点收敛也没,更浑了。原是看在她不聪明却也不会惹事的份上留了下来,看来现在也是不成了,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你娘那里不用担心,她对王家来的两位都不太亲近,倒是这几天要看紧一点,不能让她顺一点东西出去,看她也是个没有分寸的,居然在初一偷偷去办这样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规矩。”薛父倒是有些生气了,年节的时候忌讳的事情多,被人追债,不经主人同意擅自出入,还是在年初一的时候,去赌坊西城还钱,对于经商的薛父不是利于生意兴隆的兆头。虽说,他不会特异关照这些禁忌,却也是不喜让下人随意触碰。
看来王家的还是有点不靠谱,猛地薛父想起了一个人来,和他们离得到算近,只是关系上有点不好说。“说回你读书上的事情来,倒是有个人很合适。就是你贾政姨夫的妹妹贾敏的夫君林海,林家可是书香门第,也几代世禄家族了,现在任着兰台寺大夫,也兼任着苏州的知府,离我们这里也近的很,他必定认识不少名仕大家。”
就是王夫人与贾敏的关系有点微妙,薛父在心中想着,不过蟠儿的学业更重要,京城离这里可是远的很,不像金陵到苏州,一夜的船就到了,他们也是该亲近亲近林家了。
薛蟠也是从薛父的神情中知道了,其中一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自古姑嫂关系也是不好相与的,上辈子他可是在大家族中见识过这些说了说不清的后宅纷争。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上面,薛蟠觉得是在浪费生命,还好自己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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