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要自杀--<36>
他把袁灏拥得更紧。
「造梦而已,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不那是很真的,我梦见妈妈在舞台上唱歌,忽然灯全都熄了……我都没有记清楚那调子是怎麽唱,不过歌词还记得起………」
马德邦自小在三藩市长大,中文对他来说就似是外来语,所以对这些古诗非常陌生,但他的记性很好,听了一遍便把歌词牢牢地记著。
「不知道为甚麽最近常常造恶梦?」马德邦再说。
「这个礼拜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可是这个礼拜我很忙!」
「那我们等到星期六再去吧!」
於是马德邦拥著袁灏睡到天亮。自从那天晚上,袁灏睡觉的时候,总是半梦半醒。他既害怕马德邦造恶梦,又担心他的情况转坏。结果医生的结论是马德邦因为功课太忙,引起精神紧张、睡眠障碍,病情不算严重。於是医生开了一些安眠药和镇静剂给马德邦。
马德邦吃了药後的情况没有太大改善,甚至可以说越来越差,造恶梦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叶菱也注意到马德邦的身体比以前差,白天经常打盖睡。
一个清晨,当袁灏起床的时候,发现睡在旁边的马德邦不见了,内心忽然显得极度的忐忑不安。
他的感觉告诉他不幸的事已经发生了。他害怕、惶恐,又想尽快找出答案。当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客厅,赫然看见马德邦躺在沙发上,已经昏了过去,而且散满了一地药丸,吐得满身都是。袁灏马上报了警,也顾不得是几点钟就打了个电话给叶菱。
又是愁云惨雾的一天,那是马德邦第二次寻死,没有人料到马德邦会再一次寻死。那是毫无预兆的一次。叶菱很快便赶到医院和袁灏会合,二人在医院的长廊上等了一个早上。叶菱虽然有点忧心忡忡,但没有像一般女人哭哭啼啼。袁灏却一直沉著脸,不发一言。外表看上去他是耐心地等待,但眉宇间却显出忧色,可以看得出他内心承受著无比的争扎与痛苦。他想曾经说过要让马德邦快乐地生活,但今天似乎又成为了泡影。当马德邦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时候,袁灏和叶菱俩一拥而上,看到马德邦一双眼睛肿得几乎张不开,迷迷糊糊的,显得极是疲倦。
我男朋友要自杀--<37>
袁灏和叶菱又忙了好几日,照顾再次从死亡边沿救回来的马德邦。医生说是因为马德邦服了过量的镇静剂损害了肝功能,所以极度疲痨和虚弱。尽管今天医学如何进步,还是没有药物可以治疗肝功能受损。马德邦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让肝脏自然地康复过来。
马德邦在医院里,无力地对袁灏和叶菱道:「我只是一时不慎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和镇静剂。」
他否认再度寻死,可是他的医生梁医生却持著不同的意见。
「怎麽可能不是自杀?第一,他已经有了前科;第二,他吃了不是两、三颗药,他是一下子狂吞了二十几颗药。绝对是自杀,没有其他可能。」
袁灏也深信不疑,叹道:「我真不明白他为甚麽会自杀。德邦经济上完全没有问题,也没有甚麽烦恼,只是功课稍为紧张一点,只要放松一下就没事了!」
「我见过很多人虽然富有,但是却心灵空虚,对生命缺乏安全感,认为自杀才能为他带来最後的安灵。马先生本身罹患了忧郁症,虽然曾经好转,但在他还未曾完全痊愈的时候,便停了药。这样子会令他的病情变得反覆,特别是当他遇上一些新的转变或压力时,便很容易病发。」梁医生说。
梁医生的说话令袁灏感到无限的後悔。
「早知道就不让他来香港,不让他回学校。」袁灏说。
「不。你还未明白我的意思。他来不来香港不是问题,最重要是他在没有病好之前一下子停了所有的治疗方法。你们必须继续他的治疗直至有医生指示为止。绝对不能够你们说停就停,那是非常危险的。」梁医生解释道。
「我以後会按照你们的指示去做,好好地看著他。不晓得他甚麽时候可以出院?」袁灏说。
「那要等他肝脏的情况稳定以後,现在他需要的是不断的休息,避免他独个儿在家里。」
结果马德邦在医院里又再待了两个礼拜,才出了院。袁灏和叶菱天天在家里伴著他,然而马德邦依然显得疲倦不堪,一直在家中休息了好几个星期。
一日叶菱下班後,叫了马德邦来到自己的家里。那时袁灏还在办公室内忙著,叶菱觉得马德邦那天的精神比较好。
他对叶菱说:「我有一份歌词,你可以帮我写一首歌吗?是妈妈告诉我的。」
叶菱脸色一沉以为马德邦在胡言乱语。她放下手上的书本握著马德邦的手,耐心地道:「德邦,你妈妈马依莲早已过世了,怎可能跟你说话呢?」
「不。那是我造梦的时候,妈妈唱给我听的,可是我忘记了那个旋律,所以想请你帮我重新再谱上一个新的旋律。」马德邦一脸认真地说。
一手递了他在梦中听见马依莲唱的古诗给叶菱。原来马德邦那天晚上梦见马依莲後,便马上把歌词写下来。他深信那是马依莲在梦中留下来给他的,虽然他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还是没有把这事忘记。叶菱见马德邦很认真的样子,接过歌词读起来。
我男朋友要自杀--<38>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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