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我就给你挂门把手上,你洗好了、自己出来拿一下。”何小笛扭头跟上了他,嘱咐道:“脏衣服放着、我给你洗吧,反正还有致新的呢!”
“呃?”苏承怔了怔,鼻子更酸了,使劲揉了揉才得以出声:“不用、不用,我自己……”
“啧!难得姐姐我这么勤劳……再说,楼下不是有洗衣机吗?嘿嘿!”何小笛大大咧咧地拍拍苏承的背、结果拍得一手湿答答,顺手在自己的牛仔裤上抹了两下便一溜烟地超过了苏承、跑上了三楼。
看着她的背影,苏承感动不已、红着眼眶进浴室洗澡去了。
等他洗好、换上了衣服,何小笛又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浴室门口、指着他手里的脏衣服道:“给我吧!”她手里已经拎着方致新的了。
苏承不太好意思地把手里依旧沉甸甸、饱含水份的衣服递给了她。
“上去吧!”何小笛朝身后的楼梯甩甩头道:“在上头生闷气呢!”
苏承迟疑地抬头看了看,为难地问:“嗯……他、说什么了?”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才知道他在生闷气啊!”何小笛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态势来、握拳道:“去吧!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苏承苦笑不得……这算什么形容词啊?
何小笛看看他迟疑的样子,忽而换上一副贼溜溜的表情来、压低了声音问:“诶,是他先掉下去、还是你先掉下去的?”
苏承使劲挠了挠头,憋了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字来:“我!”
何小笛果不出所料地“噗哧”一声乐了,但又赶紧收敛了笑意、声音压得更低地问:“这么说,是他跳下去救你的?”
“嗯……嗯!”苏承的脑袋一下子耷拉到了胸口,要一个盲人下水救自己可不是什么能理直气壮点头的事儿……虽然他并不想、也绝对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
“怎么啦?”何小笛找到问题症结所在了,严肃而又困惑地问:“那他……救到你了吗?”
“我会游泳!”苏承闷闷地嘀咕了一句。
“啧!”何小笛不悦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埋怨道:“谁问你会不会游泳啦?我是问你他救到你了没有!”
“嗯……算是吧!”苏承的眼前浮现起方致新浮在水面上、茫然无措地寻找他的样子,心里顿时紧紧纠结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我还是先上去吧、待会儿再说!”他逃也似地匆匆扔下一句便急吼吼地往上跑,跑了几步又扭头道:“谢谢你,小笛!”
“叫姐姐,笨蛋!”何小笛梗着脖子、对着他的屁股嚷。
“小笛!”苏承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冲上了三楼。
方致新正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
苏承一下子愣在了门口、失声问:“你干什么?”
方致新没答话、也没停下,而是“唰”地一声拉上了小旅行袋的拉链,拎着它就往门口走来。
“你说话啊!”苏承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干嘛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睡隔壁房间。”方致新面无表情地对着他,慢吞吞地道:“再说,我跟你说过话、很多话!”
“我是说从湖里起来之后到现在!”苏承不乐意地低嚷。
方致新找到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和盲杖,朝门口走了过来,依旧没什么表情地道:“也说了,而且不止一句!”
“呃?”苏承愣了愣,想了一下、才想起的确是说过……两句!第一句是两人气喘吁吁地从水里上岸后、方致新说:我们回去。第二句是苏承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回答:没有。两句话、六个字,没有一点火气和斥责的味道,有的只是比湖水还低的温度。“那不算。”他紧紧蹙起眉,把心一横、抻着脖子道:“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火就冲我发吧、严厉地批评我吧!”
“我为什么要批评你?”方致新倒有点意外了。
“我……拉你去钓鱼,结果却害得你差点被车撞了、还走那么脏的泥巴路、最后还让你跳下水救我!”苏承鼓着一股子劲儿、把自己因为一个欠妥的决定而引发的一连串糟糕、倒霉事儿全总结了出来,然后便眼巴巴地瞅着方致新、等着他的判决。
“别傻了!”方致新皱皱眉,一脸疲态地摆了摆手道:“我没有火要发。”
“怎么可……”苏承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你明明是生气了。”苏承上前一步、几乎贴着方致新的鼻尖,低声道:“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气!”
“我没有……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方致新也改了口,两条漂亮的眉毛习惯性地拧到一起、让开半步避开了苏承的气息,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别拦着我。”
闻言、见状,苏承再也没办法挡着方致新的去路了……他忽然认识到、方致新真的没有在气他、而是在为别的什么事而烦心。“还是我住隔壁吧!这儿你好不容易才熟悉了一点。”说着,他一把夺过方致新手里的袋子、拽着他的手拉他转身。
方致新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任由苏承把他按到了床上坐下。
“你躺一会儿吧!”苏承把他的包放在床边的地上、推着他靠在了枕头上,“哪里不舒服的话就叫我!”
方致新微蹙着眉、定定地“看”着苏承。
苏承被他脸上一反常态的沉静得让人心慌的表情弄得很不自在,嘀咕道:“你不是肺也不好,前些日子又感染过吗?我是怕你着凉、又会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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