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直到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阿仁才从前排转过身来,给他递了根棒棒糖:“给。”
他不说话,盯着那棒棒糖,又抬头盯着阿仁,于是阿仁把包装帮他拆开,再递给他,这次他勉为其难接了。
惬川看他们俩这小互动,会心地笑了笑,说:“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当他是真的。鱼片粥好吃吧?”
小凝嘴里咬着棒棒糖,点了点头含糊地说:“好吃。”
“过山车好玩吧?”
“好玩。”
“那不就好了。”
惬川看着远处因为大气污染显得灰蒙蒙一片的夜空,江对面的现代建筑顶上一大半都隐藏在浓雾中,就像被大自然拦腰截断,他说,“你只要记住开心过的事情不会变,东西好吃也不会变。至于他要怎么变……既然不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不如吃你的棒棒糖,把这件事留给该烦的人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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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晋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小屋子里呆了几天,在这个地方,他有一半的时间被志冰打了药后任其凌/辱、玩弄、虐待,特别是只要玄魏在的时候,志冰会非常兴奋地给他加重药量,然后一遍一遍玩到他哭哑喉咙、晕厥过去。 而剩下的其他时间,他就是神志不清地躺在那里。
每天几次激素类cuī_qíng_yào的副作用,就是即使志冰玩累了不碰他,放他一个人躺着,他的心脏也会偶尔极其不规律地时快时慢,有时候他睡着睡着会突然全身抽搐个不停,或者,有时睁开眼会看到一片模糊,要缓个好几分钟,视力才会恢复。
他知道这些只是一开始的症状,只要再过几天,他会开始口吐白沫,接下来,就是大小便shī_jìn。记得曾经有一个同行,就是这种死法,很难看很难看。
随着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他也已经不觉得哪里痛。志冰一直不给他穿衣服,任他赤/裸着身子,有时出门回来会给他带吃的,但他不会吃,即使被迫吃了,最后也会全部吐出来。
志冰偶尔不在的时候,他会迷迷糊糊躺在榻榻米上,有时也会观察这个如监狱的小屋。
这其实算是一个阁楼,这里的墙壁上贴着厚厚的隔音棉,天花板上只有一盏白色的日光灯,他的正对面是那面唯一能看到外面情况的单向玻璃。右边角落的地板上,挖了一个方形的出入口,有一道铁门,掀开那道铁门底下就是楼梯,志冰平常就是从那里出入。有次志冰不在,他恍惚间看到玄魏出现在单向玻璃那边,他发现玄魏瘦了很多,眼眶几乎凹进去,一下子似乎老了好几岁。
玄魏正在跟手下说着什么,他想过去敲打那面玻璃叫救命,可是脖子上戴着沉重的项圈使被锁链紧紧束缚,根本没办法过去
于是他拿着那粗粗的铁链用力敲打水管,发出铛铛铛的声音。一边敲,他本以为已经干枯的眼泪一边掉出来,本来心底那已经绝灭的希望,重燃了起来,他越敲用力,手指不小心狠狠砸在水管上他也没有停,不停敲,不停敲——他想获救,他想离开这里,他想说完那句几天前没说完的话……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玄魏听不到,始终听不到,始终连一眼都没有看他。最后,在他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的时候,志冰回来了,他……开始了又一场噩梦。
今天志冰又不在,他隔着那道玻璃,看到玄魏这几天内第无数次对手下的人发火了,他的脸色惨白,单薄的身子蜷缩着,呆呆贴墙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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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魏本坐在沙发上,一只脚踩着面前玻璃台的边沿,在眼前的手下阿森那句“阿伟那边去确认了,是他们认错……”还没说完,玄魏突然倾身拿起眼前的方形水晶烟灰缸砸过去,阿森被吓得眼睛一闭,却连躲都不敢躲,被那烟灰缸尖利的角直直砸到额头上,当场见血。
一旁的小凝吓得整个人贴着背后镜子站,狂向阿仁打眼色,阿仁头一扭假装看不见。
玄魏一眼也没看血流得满面都是的阿森,摸了个打火机点了根烟。阿森见这样,连快流进眼睛里血都不抹,弯下腰把地上缺了一个角的烟灰缸捡起来,又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才颤抖着双手捧着到玄魏面前:“魏……魏哥……”
玄魏吐了口烟,只是把烟灰往地上弹了弹,说了句:“送给你,滚出去。”
听到他这句话,阿森几乎是感恩戴德地连声“谢谢”,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滚了出去。要知道,这两天因为找不到廖晋,玄魏已经狂躁到一定程度,加上众所周知泰哥刚刚以极恐怖的死法惨死在他手上,阿森刚才以为自己快走到头了。
在阿森走后,玄魏突然看向小凝:“站那里干什么?”
小凝身子一僵,在听他又说了句“过来坐”之后,连走路都同手同脚。就在这时,玄魏突然看着眉头一皱:“不要动你站回去。”
小凝快哭了,心说到底是不要动还是站回去,在看到玄魏冷冷的脸色后暗地里抖了抖,又同手同脚退了回去,紧紧贴着身后的镜子,动也不敢动。
只见玄魏皱眉看了他两秒钟,突然就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来,显得有些急躁。而后,他不明所以地被玄魏拎到一边,看玄魏正用一种探究的神色盯着那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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