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川已经起来了,事实上昨晚他一直没睡,见到顾朗星进来,递给他一块热手巾,又推过去一盏热茶,顾朗星默默接过来擦干净手,又将热茶喝下去。
众人到来时,还是仲春时节,桃花镇的桃花还未开放。此时已是暮春,十里桃花开得灿若云锦,风一吹纷纷扬扬。剑寒川和顾朗星并肩走在桃园的小路上,他们出来得早,桃园里游人不多,只三两个挑夫不时挑着担子从身边经过。
两人又行了一段时日,便坐在一家茶摊上吃早点。有卖花的老婆婆过来卖筐子里的桃花,口中念着,“这位郎君,给你夫人买枝花戴吧。”老婆婆老眼昏花,等走到跟前才发现竟是两个男子坐在一处,一时有些讪讪。剑寒川笑笑,递给老婆婆一锭银子,从她手里接过那枝花。老婆婆拿着那锭银子有些着急,又实在破不开,便将一整筐花都给了剑寒川。
剑寒川挑了一枝最好看的,将花放在顾朗星脸边看了半响,“人面桃花相映红。”
顾朗星垂眼晃着杯中的茶,“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么?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剑寒川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心下隐隐觉得不详,便扔开了那枝花,“今日有斗酒会,一起去罢。”
顾朗星将那枝花拾起来,又指了指一旁满满一筐的花,“它们开得正好,丢了多可惜。”
剑寒川便将那一筐花背在身上,牵起他的手,“那我们带回去送人,插瓶养着也行,只要你喜欢。”
顾朗星被剑寒川牵着走在身旁,他身后背着的筐子里探出几枝桃花,轻柔的花香在鼻端萦绕,顾朗星偷眼看他,看到他英挺的侧脸,唇角有一抹温柔。他低下头去,心里一瞬间滑过丝异样的感觉,那感觉转瞬即逝,却是再也探寻不到了。
顾朗星心思千回百转间,他们已到了斗酒会。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桃花镇的文人才子们就会举办斗酒会,以诗会友。斗酒会上由判官定一诗题,不限题材不限韵脚,只比谁更奇思妙想文采飞扬。比赛也不设门槛,没有那些清高的规矩,谁愿意来就来,就是路过的挑夫随便做首打油诗也算数。
剑寒川见顾朗星有些兴趣,便带着他一路来到人群最前方,比赛已经开始了,一位羽扇纶巾的儒生正在念自己的诗: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树下感流年。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
他一念完,场下就有鼓掌叫好声,另有一年轻书生上前,脱口而出:小桃西望那人家,出树香稍几树花。只恐东风能作恶,乱红如雨坠窗纱。
顾朗星低头听着,嘴角慢慢勾起,剑寒川问,“想不想去试试?”
顾朗星抬头,正看到剑寒川肩上的麻绳,还有他身后背着的框子,不知怎的就突然想笑。
剑寒川见他眼底渐渐有了些笑意,心里一喜,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看到有寒光一闪,只是细密的一点微光反射,剑寒川便已拦腰抱起顾朗星飞身而起,那根针擦着顾朗星脸颊过去,直直钉进了一棵树里。在场的人不知这变故,只看到剑寒川突然腾空而起,不免有些讶异。剑寒川轻巧落地,如剑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歹人早已不见了,他又看了一圈,确定再没有人作乱之后才抱着顾朗星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儒生们作的诗是古人的诗作,我实在是没那个本事自己写诗,只好借用一下。
☆、桃花酒
柳暮山看到剑寒川抱着面色发白的顾朗星冲进来,心里一惊,但下一刻,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殷连颂也险些没掌住笑。景澜和陆云归正坐在桌边喝茶,陆云归一口茶喷出来,幸好景澜躲得快才没被波及。
他们看到,他们英俊潇洒的剑庄主、英挺俊朗的剑庄主、英明神武的剑庄主、英姿飒爽的剑庄主……背上背了一筐子桃花。
剑寒川黑着脸走上楼,路过殷连颂时说了一句,“有人放暗器。”
殷连颂面色一凛,赶忙跟着上了楼。
把完脉后,殷连颂放下心来,“没事,针上没淬毒,休息一阵子便好了。”
剑寒川放下床幔,和殷连颂出了屋子,他皱眉道,“这回又是穿云针。”
殷连颂一惊,自西狂死后,这是穿云针第二次出现了,他思索片刻问道,“庄主,会不会是你的同门?”
“不会,师傅一生只我一个徒弟,我又一直待在云门山直到师傅仙去才下山,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会使穿云针。”
殷连颂心下一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剑寒川和他对视一眼,心下都有几分了然,有内鬼!
殷连颂、柳暮山、景澜和陆云归完全可以信任,那么内鬼只能出在暗卫中间。他们这次出门共带了十六个暗卫,被派出去做事的七七八八,现在只剩下六个暗卫在身边。这些个暗卫都是景澜亲自训练出来的,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殷连颂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内鬼。
“庄主,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也许……”
“无妨”,剑寒川打断他的话,“我们将计就计,告诉景澜着手去查,查出是谁后先不要声张,看他下一步还想做什么。”
殷连颂点头答应。
桃花酒算是桃花镇的特色之一,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摘取开得最好的新鲜花朵,和着酒曲一起封坛埋入桃花树下,来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再取出开坛,清冽的酒香中混杂着丝丝桃花味,极为醉人。殷连颂一向爱酒,又岂能错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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