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他一挺身起了立。不能坐在家里多愁善感长吁短叹了,趁着自己还是秘书长,趁着自己在霍相贞面前还能说上话,自己得把霍相贞重新哄回来。霍相贞在人生前二十年中,被白灵机管成了感情方面的呆子。所以要说哄,也好哄。
把洋酒瓶子送回房内,马从戎大踏步的走向了院门,一边走一边高喊自己的汽车夫:“小王,开汽车,去府里!”
小王披着褂子出了门房,睡眼惺忪的问道:“三爷,都半夜了,您还去?”
马从戎一瞪眼睛:“我去府里不用挑时候!你给我快点儿!”
马从戎像个鬼似的进了霍府,提着灯笼往深处走。草丛中已经有了稀疏的虫鸣,正好配合了他的心跳。他忽然想起了一款新式马屁,决定将其狠狠的拍出个响儿,让大爷乐一乐。
翌日清晨,霍府后头动了工。与此同时,在几百里外的天津安宅之中,安如山把眼睛凑上了玻璃窗,正在往卧室里面窥视。昨晚他把元满留给了大帅,元满是个精神小伙子,相貌中有一点马从戎的意思。他身边不缺少副官,所以很愿意把元满贡献给大帅享用。如果元满得了脸,秘书长也可以少嚣张一点。然而此刻透过了玻璃窗,他发现霍相贞正滚在床上大睡特睡,元满则是守着屋角的一桌一椅打盹儿。二人各睡各的,毫不相干。
安如山并不是靠着拉皮条找前程的人,但是见了此情此景,还是有些失望。大帅常年只宠幸马从戎一个人,他看在眼里,十分的不理解,以及不忿。
霍相贞并不知晓安如山的心事。他在安家吃得饱,睡得香。起床之后,安如山的姨太太还把自己的浴缸让给他洗了个澡。等到霍相贞要走了,安如山忍不住,追着撵着问道:“大帅,大帅,您瞧元满怎么样?我看他挺投您的眼缘,要是用着顺手的话,您就把他带走吧!”
霍相贞听了这话,颇感意外:“我带他走?”
随即他回头望向了元满:“你愿意吗?”
元满又是一个立正,书生气十足的大声答道:“报告大帅,报告师座,谁肯要卑职,卑职就跟谁!”
霍相贞转向了前方笑道:“没有节操的东西!”
安如山对着元满一使眼色:“大帅要你了,还不谢谢大帅?”
元满很听话,嗷一嗓子道了谢。霍相贞哭笑不得:“再过两年,他能长成赵广胜。”
赵副官长自从在火车上挨了窝心脚之后,一直惴惴的很不安。如今终于听到大帅又拿自己打趣了,他如蒙大赦般的舒了一口气,又后知后觉的陪笑了一声。
元满跟着赵副官长上了汽车,从此算是换了主子。霍相贞虽然看他傻得有趣,但是并没把他往心里放。回到寓所闲了小半天,他下午摆开阵势,专心致志的给自己沏了一壶好茶,也无需人陪,关了门一杯接一杯,品得津津有味。正是心旷神怡之际,赵副官长忽然敲门进来了,做贼似的轻声说道:“报告大帅,华北商社的青柳先生来了。”
霍相贞一皱眉头:“青柳?肯定又是要跟我啰嗦开矿的事!去告诉他,我不见客!”
赵副官长没听明白,意意思思的后退了一步:“那……卑职就说大帅刚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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