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原本还在感动,谁知越听越不对劲儿,顶着满脑袋的问号,愕然地瞪着眼睛看向面前这位夸不过三句就一定开始损他的皇阿玛,只觉得满腔都是悲愤跟冤屈——他不就是爱哄个孩子么?哪儿婆婆妈妈了?怎么就婆婆妈妈了!
康熙倒是很乐意看见这个儿子吃瘪的模样,得意地一笑,才又心满意足地道:“你还是尽可以跟他们好好相处,也不必忌讳着兄弟间的友爱亲近。只是任何碰到掺了权利心机的事儿,你都绝不可参与——这里头的界限你自个儿把握着,你是个剔透的孩子,朕信得过你。”
胤祺轻轻点了点头,却也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还能跟兄弟们相处,总归不是被隔离起来,只是将来诸事都置身事外不参与罢了,这么点儿事还是不难做到的。
“小五儿,朕问你件事……你不必忌讳,坦白的告诉朕。”
见他的神色放松下来,康熙却是话锋一转,终于问出了那个始终被自己有意避讳着的问题:“那场梦里,你可还记得……朕身后,究竟是不是太子?”
胤祺闻言不由微怔,轻蹙了眉仿佛仔细回忆了许久,才微微摇头道:“儿子真的不记得了,但儿子却知道……皇阿玛百年之后,儿子过得并不开心……”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些极落寞黯然的沉寂,周身的气息竟也恍惚跟着迥然大变。若不是相貌身形都还是那一个没差,几乎要叫康熙止不住的以为,身边坐着的是个完全不同的人。
“好了好了……小五儿,听话,莫要想再了——朕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康熙心中只觉一阵阵闷疼,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将那个仍有些恍惚的孩子揽进了怀里,抚着脊背柔声安慰道:“那毕竟只是场梦,皇阿玛今儿的这些安排,为的就是不叫你将来再过梦里头那样的日子……你答应朕,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你可知——朕每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就疼得跟刀割一样……”
这孩子就该是世上最清透也最明朗的,就该跟着他没边没沿儿的胡闹,欢喜委屈都写在脸上。就该这么纯粹又通透,像是个永远发着光的小太阳,轻易便能驱散人心头的阴霾……那样寂寞黯然的神色,本就不该出现在那双眼睛里头。
“你是朕的松昆罗……朕不只要保你这一生平安,还要你这一世都能顺心遂意,都能恣意逍遥在这九天之上,能痛痛快快的,酣畅淋漓地过上这一辈子。”
康熙望着那一双清亮的眸子,轻轻揉了揉他的额顶,声音慈和温然,神色却郑重得仿佛承诺。胤祺静静地望着他,许久忽然展颜一笑,一字一顿地郑重道:“儿子一定为了皇阿玛好好的活着,活得痛快,活得恣意,潇潇洒洒地过上这一辈子……”
康熙点了点头,眼里终于带了欣慰释然的笑意。他还从没试过抛开这一个皇帝的身份,全心全意的去做一个父亲,这样的体验竟叫他也觉得有几分新奇,心底罕有的生出些对未来的期待。
皇后的那一句诅咒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坎儿上,叫他止不住生出隐隐的担忧不安。仿佛在那一瞬,他才忽然意识到——他根本半点儿也不希望这孩子会长大,长成他不熟悉的样子,走那条皇子阿哥们几乎一定会走的路。谋划算计,争斗不休,从此与自己渐渐隔了心,身边儿再寻不到这么个能叫他开怀又安心的孩子。
这样想着,康熙便忽然觉得自己当年的念头实在可笑。谁说不争就不能立?谁说想要站得高站得稳,就非得找个什么“□□”、“大阿哥党”这种东西靠进去?他非要给这个儿子找出一条路来,既能顺了那孩子的意,也能护得住他不再受委屈什么闲气儿——只这一次,他是真铁了心,要真真正正的做一回父亲。
“朕看大阿哥现在也是有些个找不着北了,是该敲打敲打。你跟他一向走得不近,可索额图跟明珠却隐隐有拿你置气的意思,你尽量抽着点儿身,别叫他们真给拉过去。”
一旦点透了也想通了,说起话来也就越发的无所顾忌。康熙倒是很享受这样随意的信口闲谈——身为一国之君,他要顾虑的实在太多,还真没多少像这样放松随意,能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机会:“索额图就算了,他那一家子都快叫你欺负傻了——朕看明珠很喜欢你,你却不怎么领他的情?”
和性情傲慢暴躁的索额图相比,大学士明珠那儒雅谦和的老狐狸伪装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只可惜胤祺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一位参与党争搅风搅雨的明珠大人,被一撸到底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这种人的情他上哪儿领得起?
也不知道那么个醉心权欲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是怎么生出纳兰容若这么个灵气四溢的儿子来的。胤祺在心里暗暗纳闷了一句,望着康熙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道:“儿子喜欢谙达,可不喜欢他——整天跟个笑面虎似的,还不赶索大人好玩儿呢。”
“合着朕的两位重臣宰辅,就是给你逗着玩儿的?”康熙忍不住嗤笑一声,却又像是颇喜欢这个说法,连着念叨了两遍才笑道:“明珠是笑面虎,那索额图又是什么?”
……这还用问?胤祺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就被忽然反应过来的康熙一句话堵了回去:“不许说乌龟!”
“居然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胤祺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同情了索额图一把,苦思冥想了一阵才又道:“亥塔吧?有獠牙那种,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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