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显然就是要归入非常懒得管的那一类的——多大的事儿?太子发作一个弟弟跪着,既没叫人看着,又没打没骂的,在前世连欺凌都算不上,告到教导主任那儿只怕都不屑多管,怎么就至于一竿子捅到校长办公室,撂在他们那位尊贵无边的皇阿玛面前了?
也就是小孩子,才会把什么都当成天大的事儿。胤禛眼里的挣扎他看得清楚,如今的释然也看得分明,这是个禀性绝不坏的孩子,只是艰难地在深宫夹缝间求存,不得不学了人家的样子勾心斗角算计谋划,却也不过是以求自保罢了。
只不过——这才多大的年纪啊,就这么一副小老头儿似的苦大仇深,实在是容易未老先衰。胤祺忽然绕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戳了戳胤禛严肃的面庞,冲着他眨了眨眼轻笑道:“四哥,笑一个,我给你个好东西玩儿。”
☆、第26章 先生
胤禛怔了怔,眼里难得的显出了几分茫然,倒叫整个人的气息也跟着缓和了不少。胤祺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由分说地捏着他的脸,叫他的唇角往上扬了个细微的弧度,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笑起来也是个fēng_liú面相啊,干什么偏得每天板着个脸呢?”
和他生得眉清目秀端正乖巧不同,胤禛虽不比他大上多少,五官还未彻底长开,却已隐隐显出了些颇似前世那些小鲜肉们的精致雏形——凤眼薄唇,剑眉斜长,若不是整日介不苟言笑,实在是个上好的fēng_liú贵公子的模子。
胤禛被他闹得面上微红,轻咳了一声将他的手一把拍开,压低了声音道:“不可胡闹,一会儿师傅该来了……”
“没胡闹,说话算话。”胤祺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掰开了胤禛的手,将那东西轻轻放在他的掌心,“那颗糖的回礼,我昨儿自己做的,给你拿着玩儿吧。”
胤禛不由微怔,下意识低下头看过去。掌心里放着的是个精巧的小玩意儿,由几条打磨得极光滑的小木条搭在一块儿,斟酌着力道拉了两下,却意外的极为结实。
“这是鲁班锁,只有拆对了法子才能拆开。”胤祺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背负了双手笑吟吟地瞅着他,“你若是能把它解开,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儿,好不好?”
他的语气显得极寻常,仿佛不过是做出了一个最简单的承诺。胤禛心里却不由轻轻一颤,连呼吸都仿佛有些有些急促,微哑了声道:“什么都行?”
胤祺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坦然地望着他浅笑道:“什么都行,一言为定。”
胤禛还没来得及再问些什么,廊外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二位阿哥,怎么站在这冷风里头说话——快进屋里头去,这腊月的天气,着了凉可不是好受的。”
那声音虽然苍老,却依然中气十足,仿佛还带了淡淡的慈祥笑意。胤禛立刻回身拱手施礼,恭敬道:“见过张师傅。”
胤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一位尚书房的谙达,跟着胤禛行过了礼,也规规矩矩地唤了一声师傅。那老人含笑将他两人搀起,温声道:“这一位想来就是五阿哥罢?皇上前日还对老夫提起过,说五阿哥是梦中开窍、灵山授学,只苦于不成系统,太过杂乱无章。说是找个日子,定然要扔进尚书房里来好好学个子丑寅卯……”
胤祺脸上一红,连忙口称不敢,心中却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看来他这位皇阿玛逮着机会就损他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眼前这一位老先生中正平和儒雅温润,显然是位一向待人宽和的好好先生,由他口中说出的话居然都已隐隐听得出半损不损的意味来,实在不知道康熙和他老人家说的原话究竟有多惨不忍睹。
“老夫张英,今奉圣恩忝列于翰林院,又兼在这尚书房里头,教着诸位阿哥们念念书。五阿哥与四阿哥一般,称老夫一句张师傅也就是了。”
老者浅笑着领了两人进门,又温声对胤祺介绍过了自己的身份。胤祺口中乖巧地应着是,心里头却也是略略吃了一惊——康熙居然会把这一位大儒弄到尚书房来,显然不是为了给他们这些小阿哥启蒙,而是有意叫他教导太子课业的。由此却也愈发能够看得出来,康熙对这一位太子的重视之心,显然和他们这些个兄弟绝不是同一级别。
张英这个名字在后世知道的人不算多,可他的次子张廷玉却是赫赫有名。三朝重臣,大清的高官位置几乎叫他挨着个儿的当了个遍,更是整个清朝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张家世代诗书礼仪传家,后代也都是极为争气,却也更是能深深显出这一位张英老先生的教化之道的不凡来。
有张英坐镇,太子虽看着这两个弟弟极不顺眼,却也不敢当堂给他们难堪,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便不再看向他们。皇子们的课业远比后世的小学跟初中要繁重得多,张英先嘱咐了一句众阿哥们各自抄录诗书习字,便将胤祺一个人带到边上,打算亲自考校一番他的学业,再由此安排他的课程。
胤祺前世之所以去考理科状元,绝不是因为有多热爱数理化这些科学知识,而是因为他根本就学不明白地理政治这些头疼到死的文科科目,对作文更是苦手得要命。忐忑地随着张英走到一边,答了几个问题之后,他的心头却忽然大定——虽然文科思维差得一塌糊涂,但他的记性是出了名的好,多拗口的台词剧本到了手里,他也只需看一眼就能记个大概,再通读上两边就能背得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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