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不掩饰自己的兴趣,黎凯烈动作快速而熟练的把手臂上的伤重新包好——只用一只手。
他刚来的时候,就完全有能力自己包扎,而且速度一点不慢。
巫维浅的脚步顿了顿,他打开衣橱取了件衬衣,从黑色橱门的反射上看到黎凯烈正在看着他,放肆的暴烈之下确实有狡猾谨慎的痕迹,“永生。”他看着反射里的他回答。
“什么?”
黎凯烈的第一反应是大笑,“永生?”笑声回响,发白的天际出现一丝朝霞,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笑,薇薇安简直想掐死他,“有什么好笑的?!”他难道以为他们在说笑话?!如果这是笑话就好了!
巫维浅嘲弄的扬起嘴角,穿上白色的衬衫,不发一语的站在窗口,笑声回荡了一会儿,然后他听到黎凯烈干燥低沉的嗓音,“永生?这东西只有傻瓜才想要,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死去,等享受过世上所有乐趣之后就了无生趣,永生根本就是折磨,有人要这种折磨?”
一怔,他慢慢回头,黎凯烈的视线猛然撞击过来,在晨曦里灰绿色的眼睛,满是野性的难测和放纵邪气,但还有其他的,像火焰般的明亮,照出他经历岁月,灵魂沉积而来的疲惫和苍白。
他一直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拒绝黎凯烈的吻。
这种感觉薇薇安比他更懂得,有着普通人外表的异类,应该隐没在人群里,他想躲避光亮,但长久处于世界边缘的寂.寞,让他在抗拒的同时受到吸引,他嫌恶这个男人身上仿佛天生的堕落和轻狂,但已经成为灰白的灵魂却在为这种色彩斑斓而迷惑。
“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种话。”黑发被风吹开,像羽毛在空气里飘扬,巫维浅的语气难得有点赞赏,他胸前的绷带渗出鲜血,如同一个血红的十字画在胸口,在初升的日光里,奇异的,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
窗外有一点阳光洒进来,细小的微尘在他周围飞扬,他转头看到黎凯烈怪异的眼神,神色不动的又看着窗外,“我还当过牧师。”
黎凯烈这时候才知道他之前说的当过军医上过战场不是不可能的事,“你到底活了多久?”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他的态度很随便,好像这一个晚上的事完全没有让他感到惊异。
走到一个架子旁边,巫维浅取出一副眼镜戴上,“足够当你的曾曾曾祖父。”简短明了的回答伴着嘴角一丝微翘的弧度。
这绝对是占.便.宜!他的表情明显有戏弄的成分,黎凯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然后才暧昧的扬起眉毛,“我可不会和我的曾曾曾祖父接吻。”雄踞在床.上的野性生物从上面走下来,每一步都带着黎凯烈独有的蛊惑人的魅力,巫维浅看着他慢慢接近,寸步不动的站在窗口。
“你要干什么?”薇薇安小跑几步,用手指着黎凯烈,“不许你接近他!”她就像父亲要被抢走的孩子,一脸警戒和愤怒。
“是他让我接近的,也是他先挑衅我,现在要躲已经晚了。”早晨的太阳升起,黎凯烈沾着血的头发被映照成金红色,他走向巫维浅。
“克劳迪家族的人,故意引起我注意的,是你。”晨光折射在镜片上,冷光犀利,伴着嘲弄,巫维浅的话定住了黎凯烈的脚步。
“你的戏演得很不错,可惜你不该让薇薇安识穿你的身份,一旦知道你的身份,你以为我还会猜不到你的目的吗?你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大明星。”
在阳光下摊开阴谋,巫维浅异常直接的话里含有奚落的成分,毫不留情的像在人脸上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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