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那里有个人在对我们招手!”蔺即川突然说。
任逸尘抬眼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个人正遥遥举着手冲他们示意。
等他们来到那人面前时,才看清了那是位长相清秀的青年。一袭丝锦白袍上绣着云淡风轻的葳蕤墨竹,乌发用一根岫岩玉雕琢成竹枝模样的簪子绾住,此时却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还黏在了脸上。他脸颊微红,气息不匀,想必是刚才曾奔跑过。
“两位兄台,在下姓归名思,本欲前往湘府医馆买药,但中途马匹不知怎么暴毙而亡,不得已只好以步代马。不过路途遥远,就算到了湘府医馆恐怕也关门了。在下家中有亲人急需用药,吾看两位只骑一马,不知能否将另一匹卖给在下?”青年拱手问道。
蔺即川歪着头看了他半晌,忽然问:“你是儒门中人?”
归思一愣,道:“是的……吾来自真儒成学。”
蔺即川闻言惊讶地说:“真儒成学?那可是东胜神洲儒门的最高象征!”
“惭愧惭愧,在下能拜入儒门纯属幸运。”归思谦虚道。
二话不说,蔺即川立刻就把马借给他了,并且很热情地招呼他:“正巧,我们也要去湘府找医馆接骨,就一起走吧。”归思牵过缰绳,很不好意思地不断道谢:“多谢公子,汝实在是好心,真的很感谢汝。”
“不用客气。说起来我师尊虽属道门,但他最崇尚儒学了,给我留了一堆记载儒门学说的经典,我儿子也有意进入儒门学习,虽然他程度可能比较差……”蔺即川说。
归思笑道:“若能进入高等的学府就学是最好的,但民间也有一些不错的学堂,汝可以让令郎先进去适应一下。”
“我向来是不太清楚这些事,他也没说要去正经学堂什么的,我就让他小时候跟着镇上的先生读读书而已。我儿子今年也有十七岁了,此时进学会不会太晚?”蔺即川无奈地笑着说:“诶,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可能是从小没有娘在身边的缘故吧。”
任逸尘盯着他的后脑勺,想起蔺即川好像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蔺采娘亲的事。
归思听他这样说,神情却有些恍惚,只道:“……当然,是这样子,不过毕竟是孩子么,汝最好有点耐心。”他顿了顿,又说:“依吾的经验来看,令郎可能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蔺即川一听就问道:“咦,你也有孩子吗?”
“不不不,吾说的只是真儒成学的门生而已。”归思立刻解释道。
他们两人就教育问题讨论得欢畅,任逸尘很无趣地撇过脸去。
未及傍晚,三人便进入了湘府郡的地界,在最近的康城下了马。
如果说游府是最风雅的国郡,那么湘府必定是最有钱的国郡!
“不愧是万物钱为首的湘府,我看光是一个康城就抵得上咱们游府的郡首了!”蔺即川感慨道。
“‘疑似天上玉京家,八月十五灯封城’说的就是在湘府的郡首望京所举办的最著名的千灯会了。”归思说:“湘府既是能举办最奢侈的千灯游会的国郡,那么一个小小康城的富庶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蔺即川扭头向任逸尘科普道:“你记住,在大齐除了国郡之首神府之外,最出名的三个国郡就是——风雅仙都游府,江湖世都紫府和奢靡华都湘府。”
他们牵着马走在康城的街道上,边行边赞叹。蔺即川又说:“很多年前我曾去望京看千灯会,那时候已经繁华得不像样,真是不敢想象现在的望京会有多令人神往。”
归思道:“望京么,吾几月前刚去过。听说今年千灯会的灯全都用的是从明宫进口的茶白玉打造,以此哀悼荣王世子。虽说白玉灯看起来太素了些,但比起去年的青银折花灯,前年的琉璃走马灯,大前年的深海琥珀灯还是要更奢侈的。”
蔺即川听着就肉痛:“咳,我记得我那年看的灯还是比较朴实的红石重莲灯……”
“那是玛瑙。”归思说。
蔺即川十分震惊!
跟着归思,他们来到了一处较大的医馆。归思说:“汝要接骨可以寻王大夫,吾先去那边的药柜配药。”
蔺即川于是带着任逸尘去找王大夫。
“大夫,您看需不需要砸了重接?”蔺即川问。
生着山羊胡子的王大夫对着任逸尘的伤臂看看又摸摸,十分肯定地说:“不用不用,这位公子恢复得不错,骨头没长歪。我给他换个坚实点的夹板,再开几幅药就行了。”
“那麻烦您了。”蔺即川这才放下心来。眼见任逸尘正对自己微笑,他又瞪了师弟一眼。
重新上好夹板,蔺即川拿着王大夫开的药方去了药柜。归思正站在那里等待配药,见他们来了关切地问:“手已经接好了?”
“算他运气好,不用重接,换了夹板吃点药就行了。”蔺即川说着把药方递给了配药师。
归思道:“那太好了。不过外伤这种毛病不严重倒还好,最怕那些治不好的顽疾了,简直能缠汝一辈子。”
蔺即川问:“是呀……你家人生的什么病?”
“先天的不足之症,最近不知怎么的又染上寒咳了。”归思叹了口气:“他和令郎一样只有十七岁而已。”
“诶?我家小采是春三月出生的,你们呢?”蔺即川道。
“他是生在十一月的冬夜。”归思说。
拿好了药,归思在医馆门外向他们辞行:“多谢蔺公子相助,吾要回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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