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老太医磕了多久的头,想是小半个时辰吧,那额头都磕出了血也不见停,缓缓沁出的血染红了我的眼,我茫然了,原先说杀了他头也不见他磕头磕得这么不要命,家人……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该是重要的,那里应有自己最重要的一个人儿,呵……怪只怪,我的家人并不拿我当做家人,弄得家不成家,而我今生最重要的人也已经离我而去了,更何谈什么家人?当真可笑得紧啊,而现在——
我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人儿,那紧闭的眼似再也不想睁开,那温文的笑也在离我远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一生与共的人啊,才想着要拥有怎样的家,他却要离我而去了,何其残忍啊……
我从老太医一旁走向床边坐下,伸手轻抚上了他那白皙的面庞,墨色的长发是那么的柔顺,触指的柔滑挥之不去,我垂了眼,将头轻靠在他身上,耳畔是他那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明明为了你,我愿意放下往日仇恨的,你怎的连这机会也不给我……你若敢弃我而去消失不见,那也别怨我要放下承诺,将你从我脑中赶走,再不让你出现,再不让你有不顾我情,伤我心的机会!
淡淡一牵唇角,一笑罢,我抬起了头,坐直了身,对着杏仁道:“杏仁,快去命人将所有的太医的请来。”
杏仁抬起头来楞了楞,面上闪过诧异,转瞬又换上喜色,忙不迭的回着:“是!主子,杏仁这就去。”起了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我笑了笑,有些牵强,转眼看着磕着头的老太医,花白的胡子都染上了血色,就算是知道了再磕下去他可能命上于此,但如果我发话说放过他的家人他便不愿停,直磕到命丧黄泉为止,真是执着的人,即使身老了,但那股执着劲儿也不输往年的我,我一笑,虚扶了他一把,心内似有感叹,道:“快些起身吧,方才那话,是本王气急了,无心之说,老太医切莫在意。”
这话若换了他人来听,估计能给气得半死,不过老太医一听,一叠声的谢王爷,活像我给他天大的恩惠,殊不知让他这般模样的人也是我。
老太医起了身,拿着一块白纱布裹了血流不止的额头,供了供又是一谢,我摆了摆手说:“下去吧,轻声着点,别吵着了清衡……”
那老太医也有趣,立马压低声音用口型说了声:“老臣告退。”便慢慢的退下了。
在我勿自担忧的这段期间,杏仁和家仆将其余的太医都换了回来,一个个排着队的为清衡诊治,我则守在一边,沉默着陪着清衡一刻不离。
“恕臣无能,实在治不好国师大人的病……”那年轻点的太医头也不敢抬的揭了把额头上的汗,恭恭敬敬的拱着手,声音有些微颤,活像我此刻的神情能够吃了他一般,笑人得紧。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太医这么说了,反正这已经是最后一名太医了,我摆了摆让他下去,无奈中的心空落落的,这感觉……很不好受。
那名年轻点的太医离走时,我又换住了他:“劳烦了,去开些补身子护心脉的药物。”
太医点了点头:“是,王爷。”
“嗯,下去吧。”
那名年轻点太医下去了,杏仁看了看我,一双杏眼通红,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哭腔,很是不忍:“主子……”
我按了按额头,眼下颇为烦闷,对着杏仁摆了摆手,杏仁会意,瘪了瘪嘴止着哭声从嘴角溢出,转身关门的那一霎,斗大的泪珠从圆圆的杏眼中滚落。
我见着了,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杏仁啊,其他的都还马马虎虎,可就是太爱哭了,是不是他投胎时太匆急了?该投女胎,却投成了男胎……”闲来无事,我伸手把玩起垂在清衡颊侧的一缕青丝,嘴里所说的话,似乎,是对着自己,又似乎,是对着清衡,无人接我的下文,这是对谁说的,我也不晓得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不觉的,我头靠在清衡的胸前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时,已近辰时,屋外透进的淡淡光辉照得屋内暖烘烘的,一睁眼,清衡的那双泛着笑意的桃花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微勾的唇角也在宣示着今日清衡的心情不错,至少他同往常一般笑了,我抬起了头,直起了身,虽然被他这带着笑意的眼看着,看得我的心境也为之轻松了不少,不过就这么目不转睛的对视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轻咳了咳,我道:“清衡,感觉如何?啊……我去命人熬些补药来,你先躺床上别动,等着。”
清衡一听这话乐了,‘噗嗤’一笑,掀开了被子起了身:“子卿言重了,我又不是什么病重之人,无关紧要的旧疾而已,况且,今日子卿不是要前往边关带兵支援么?”
清衡说的风清云淡,我听得直皱眉,不满的嘀咕着:“都这个时候了,还骗我……”
语落,唇角的笑意不在,眸子里也染上了些许沉重,清衡垂目理了理衣袖,眼也不抬说着:“子卿……我说会好便会好,不信我的所言么?”
我皱起眉头,信,要相伴一生的人怎容得不信任,只是……我该怎样说服自己,又拿什么相信你……
我不做言语,直接出了房门去唤杏仁熬昨夜命那名年轻点的太医抓的补血养气的药,直等着杏仁熬好了,将药递到了我的手上我才愿走。
再回房时,看见闲倚在窗前的清衡我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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