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帝拦腰抱起逝水,而后走过战战兢兢的群臣,扬长而去。
待到尽欢帝最后的衣角消失在视野中,左监方才呼出一口气,惶恐地向着廷尉问道:“大人,那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廷尉斜过眼看着左监,嘲讽般说道:“做什么?左监大人不是一个人便能将所有事打理地井井有条么,何须问本官接下来要做什么?”
——————————————————————————————————————————————————————————————————————同坐御辇,逝水只假作镇定地窝在尽欢帝怀中休养生息,血腥味和龙涎香相互缠绕着,两种同样占有欲很强的气味交融了半晌,车上的氛围便愈发诡谲了起来。
尽欢帝抽了抽鼻子,又瞅了瞅靠在肩上的逝水,而后将视线移到别处,幽深的眼眸中喜忧交替,复杂万千。
好在永溺殿终于出现,尽欢帝不由自主地小心抱着逝水从车上走下来,顶着一路太监宫人战战兢兢的诧异眼神,淡淡道了句:“送纱布进来。”而后亲自将逝水带到了卧房。
将逝水缓缓安置在榻上,尽欢帝不觉拢起了眉心:现在,果然还是先疗伤比较好吧?至少也不能在他这般神志不清的时候,大肆询问吧?
“父皇若要亲自审问,不妨立刻开始。”逝水睁开眼眸,看着半晌未有动作的尽欢帝,恭恭敬敬地说道。
“逝水如此期待么。”尽欢帝拢起的眉心更加紧颦,自己这个皇儿为什么无论何时,都不忘用虚做的恭谨刺激自己呢。
“儿臣只是不想浪费父皇的时间。”逝水眼中闪过退避的神色,口中却是半分不饶地答言。
“逝水这样有气无力的身子,可应付不来接下来的审问。”尽欢帝舒开眉心,伸手捻起逝水胸前碎裂的锦帛,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粘附在伤口上的衣服向旁褪开来。
逝水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往榻内一缩,而后说道:“儿臣无妨,父皇若有疑窦直说便是,逝水知无不言。”
话音刚落便听得‘撕拉’一声,半边衣料带着血色的半凝固液体飘落到一边,逝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牵动了伤口,不由自主地往尽欢帝手上一看,却见他马不停蹄地又拽住一块紧紧贴合在伤口上的衣料,而后大力将其扯了下来。
“逝水说了不想浪费父皇的时间,父皇也不想浪费逝水的孝心,所以都退一步,父皇尽快处理好逝水的伤口。”
“但是父皇……”
“再有多言,抗旨处理。”
“……儿臣遵旨。”
半晌静默,尽欢帝不顾逝水眼底强忍的疼痛,只一意将锦衣和内里的中衣卸到一边,而后伸手在逝水脖颈边的一道鞭痕上按了按:
自己这个皇儿,似乎是十五岁了吧,穿着衣服是看起来分外纤弱,但是实际上,却是挺拔精炼,青稚的身体虽然泛着象牙般的光泽,却全然没有病态的苍白。
久居深宫,本该虚弱病态的皇儿,却将鞭笞尽数担当了下来。对此自己原本还有些困惑和忧虑,但是现在,疑窦尽解了——虽然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每分每寸的匀称结实让自己相信,这个皇儿对身体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和耐受力。
除却脖颈一路往下,一直延伸到膝盖的长条形伤口,现在坦荡荡呈现在面前的身体,有很浓烈的诱|惑意味——即使,是对于从未招过男宠的自己。
鞭痕周沿尽是细细密密的针样烙痕,刚才的牵扯又将好不容易停止流血的伤口拉了开来,自己完全可以想象,皇儿现在经受着怎样的痛楚。
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尽欢帝俯身看了看面上浮现出可疑红晕的逝水,而后拨开了瓶上严丝合缝的封条。
淡淡的药香霎时弥漫了出来,逝水有些惊疑地抬眼看了看,却又在尽欢帝挪揄的眼神中丢盔卸甲般闪躲到一边:“父皇不必屈尊,涂药可以交由宫人来做。”
“逝水还记得父皇方才说了什么么?”尽欢帝将小瓶倒扣在手心,邪肆的凤目紧追着逝水的眼神,说道:“再有多言,抗旨处理。”
“……儿臣遵旨。”
“乖一些,不要乱动。”
手心的清凉平贴在炙热的伤口上,凹凸不平的鞭痕不由自主地在尽欢帝温润的手掌上寻求着舒适的港湾,逝水又气又羞地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冠玉一般的脸上却镀上了更浓重的丹霞。
尽欢帝唇边溢出一丝轻笑,看着一向从容不迫的皇儿小脸飞红,清浅的眸子亦是逃避般躲躲闪闪,虽然面上仍是镇定的表情,在自己手心下摩摩挲挲的身体却将其主人的慌乱暴露无疑。
掌心的纹路如春风一路拂过,已经擦过药膏的伤口处,疼痛逐渐被凉意裹挟着带离了身体,对比之下未曾抚慰的伤口便比之前更痛了起来。
逝水紧咬着下唇任尽欢帝的手在自己身上游曳,从未与人有过的亲密接触,从未向人敞开过的身体,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内心渴求温暖,虽然面前将自己一览无余的是赐予自己血肉的父皇,但此情此景,还是让逝水面上阵阵发烫。
而看似淡定的尽欢帝,也逐渐地迎来了尴尬的境地:如方才自己所下的结论,自己这个皇儿的身体,透着浓烈的诱|惑意味。手心不断传来的强韧质感,目之所及的引诱,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态度,和皇儿疑似羞怯的神情,竟让自己逐渐地,升腾起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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