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御医说风寒容易传染,赵极还是觉得晚上抱着希孟睡方才安心。
希孟烧得迷迷糊糊,孩子的心性毕露,每天都要搂着赵极的脖子,听他讲故事才肯入睡。
躺在床上,赵极让希孟的小脑袋靠在自己怀里,柔声问道:“希孟,还记得昨晚师父给你讲的洛神宓妃的故事吗?”
“嗯。”希孟点点头。
“我们今天晚上再说说曹子建创造出来的另一个故事。”赵极道,“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
“这个故事又是曹子建瞎编的吗?”希孟趴在师父怀里,勉强提起力气轻声说道,“曹子建好厉害啊。”
“董永应该是真有其人,至于他与仙女的故事,应当是曹子建最先‘杜撰’出来的。”赵极叹道,“几代能出一位的大才子。我朝也曾出过一位旷世奇才,可以与之一比。”
“苏子瞻先生吗。”希孟小声道,“我见过他哦。”
“朕……师父难得一见的人,你怎么见到的?”
“不告诉师父。”希孟撅起了小嘴,“希孟要听师父说故事。”
“好好好,说故事。” 赵极伸手拍了拍希孟的小屁股,说道,“东汉的时候,有一个孝子,叫董永。他家里原来挺富裕,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可是后来,他家道中落,他的父亲因病去世。董永没有钱安葬他的父亲,于是,他跪在街头,自愿卖身葬父……”
“唔……”希孟伸出小手,嘟着小嘴掰起了师父的指头。
赵极便由他掰着指头,继续说道:“于是,有一个姓傅的财主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安葬他的父亲,董永和他约定三年守丧期满之后,就去那个傅财主家为奴。”
“师父……”
“嗯?”赵极回过神来,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上都是湿淋淋的,低头一看,希孟的眼角早已挂满泪痕。
“希孟怎么了?”赵极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没有……”希孟抽抽搭搭地伸出小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希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怎么?他去世了么?”赵极问道。
“就在三年前……”希孟哽咽道。
“所以是他去世了以后,你家就搬走了吧?”赵极道,“怪不得师父再去就找不到你了。”
“嗯。”希孟点点头,“母亲不要我了,父亲也离开我了,师父也找不到了……呜……”
“好孩子,希孟乖啊。别难过,师父不是已经找到你了吗?以后师父会一直陪着你的。”赵极摸摸希孟的头,继续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柔声问道,“师父不好吗?”
“不。”希孟摇摇头,“师父好。”
“那希孟不要哭鼻子了,都十二岁了。”赵极取出帛帕为希孟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哄道,“只要希孟不哭了,师父满足你一个愿望。”
“师父,真的可以吗?”
“当然。”赵极伸手刮了刮希孟的小鼻子,“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师父,你可以让官家去见小康吗?”希孟天真地问道。
“小康?”赵极仔细想了想,问道,“那是谁?”
“就是,那个叫赵康的皇子啊。”希孟道,“我遇见两次了,他一直不太开心,他肯定很想他的父亲。希孟看不见自己的父亲了,很想看到他和他父亲能够和睦相处,一直在一起。”
“是么。”赵极嘀咕道,“原来是他。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吗?”希孟喜出望外,“师父你不是骗我的吧?官家会听你的吗?”
“不就是看看小康吗?这有什么?”赵极道,“只要希孟的病一好起来,为师就让官家去看看这个小康。”
“师父说得好厉害的样子。”希孟不经意间又啃了啃手指,“师父不可以骗小孩的。”
“希孟把手指拿出来。”赵极将希孟的手指从口中拽出来,无奈得摇摇头,“你就是喜欢乱咬手指头,才会生病的。以后不许再咬了,再咬为师要生气了。”
“哦。”希孟沮丧地垂下头,“师父,对不起,希孟不是故意的。”
“好了,乖乖睡觉吧。”赵极拍拍希孟,搂着他继续说道,“刚才说到哪里了?董永卖身为奴。就在他去傅财主家里为奴的那一天,路上遇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要与他结为夫妻……”
“……那女子一夜之间,竟然织成了绢布百匹……”
“……那女子说,我就是天上的织女啊……”
“……织女最后还是回到天上去了……”
听说那样美好的人,最终都要回到天上去的呢。怀里的小人儿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均匀,赵极将希孟搂紧,生怕一撒手,他就飞到天上去了。
好多天没有上朝了,直到半个月后希孟的病好转,赵极半个月来才第一次踏入垂拱殿,重新开始早朝。
堆积了半个多月的事物多而且杂乱,听得赵极十分头疼。
“陛下,如今京东东路一带出现一伙强人,抢劫官府和来往行人,甚至还攻城略地,十分猖獗。”
“这还上报?”赵极不悦道,“地方官是尸位素餐的吗?革职查办,让蔡太师看着再选一贤能接任。”
“陛下,两浙路也出现一伙强人,抢劫百姓还抢劫官府,无恶不作,十分可恶。”
赵极随口道:“同样处理。”
“陛下,金国元帅真珠大王完颜望说梦见东京城中有一少年,年龄十二三岁,容貌俊美无比,乃是他命中贵人,希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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