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中那一袋宣纸紧了紧,傅书宇将钱袋举在胸前,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眼看着就要走出城去了,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又去那药店门口等了一会儿,刚准备掉头找观云城内的县衙将钱袋上交了事,却冷不防地被从斜前方冲出的一个人扯住了袖子。定睛一看,来人穿一身青衣,约莫二十岁的年纪,五官长得颇为好看,眉宇间英气十足,而现在,好看的眉拧了起来,一双眼也凌厉地盯着傅书宇看。
应该就是这位公子掉的钱袋了吧?傅书宇刚想开口说些,却被那青衣公子一阵抢白。别看那青衣公子长得清俊,一开口却是盛气凌人:“喂,小偷,偷了我的银子,还敢拿在手中晃来晃去的,胆子不小啊!”
听那人这样说,傅书宇知道是闹了误会,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那青衣公子看见他张口,以为他要辩解,便立时打断了,又说:“呵,光天化日之下的就偷我的东西,也不怕被我发现么?若不是今天老子有急事没空揪着你不放,我非要送你去衙门不可!”
这下傅书宇算是彻底地傻了眼,只是盯着那人看,讷讷地张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自己在阳光下站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将钱袋还给它的主人。哪想到那人非但不感激他,反一口一个“小偷”地污蔑自己,傅书宇一时之间愣住,站在原地不动。
“看什么看,做贼的还毫不顾忌地盯着别人看么?”那青衣公子斜睨了傅书宇一眼,将钱袋系回腰上。“今天算你走运,你还不快点滚!”说完,又像和傅书宇擦肩而过那会儿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傅书宇一人站在原地,时不时地被人撞到。什么叫好心没好报,什么叫好心当作驴肝肺,他想他是有了个相当深的体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现在在吃存稿- -+
3、叁 送礼 ...
观云城中发生的事对傅书宇来说也不过就是生活中的一场小插曲罢了,被人误会成小偷虽然有些难堪,但他也并没有太计较,回到家,定下心来,展纸泼墨,写下“君子谦诚,温润如玉”的样子,转瞬之间就把这些不愉快抛却到了脑后。
又是为孩子们上了一天课,将没背书的几个留了下来,直到晚饭时间才挥挥手放走他们,而自己回到家中的时候也比平时里晚了些。天色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烛火,暖融融的一片,时而从门口窗户中传出对话声和婴儿的吵闹声,有一种家的感觉。推开自家屋门,里头没人,黑洞洞的,安静而冷漠。傅书宇苦涩地笑了笑,走进竹屋里,点起一盏油灯,照亮了一方土地。他百般无聊地坐下来,用手小心地笼着玻璃灯罩弹玩着,直到自己也觉得无聊了才停手。刚才走路之间没有感觉,现在停了下来,才感觉到自己肚子已经饿了。眸中印上的火苗跳动着,傅书宇站起身来,准备去厨房随意找些吃的来打发了这一餐。
刚走到外屋的门口,院中就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傅书宇心中一跳,觉得有些奇怪。平时也有一些邻居为他送些糕饼汤饭,可吃饭时间来敲他门的却很少。
会是谁呢?这样想着,傅书宇在旁边书桌上取了一根蜡烛下来,就着油灯点燃,为自己打个亮堂,然后便跑去了院子中开门。将门闩取下,推开门,外头站着的是隔着自己几家的王大妈。借着烛火,看到王大妈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还未待傅书宇说话,王大妈就率先开了口,也不顾自己气儿还没匀上来:“书宇啊,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什么富贵人家了呀?刚才有个好漂亮的姑娘,带了几个小厮过来,向我打听你家在哪里呢。一开始我看那姑娘气势汹汹的,怕是你得罪了人家,便没敢说。待他们准备走了,我借了灯笼的光看了个清楚,他们那群人呐,带了几口小箱子在身边,我估摸着该是什么宝贝吧?所以饭都没顾着吃完,就先赶到你家来问问。他们没找来么?”
傅书宇摇了摇,将王大妈迎进门去,顺便把门带上。等她坐下来,傅书宇才说道:“王大妈,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吧,书宇一介贫寒书生,怎的可能认识富贵人家呢?人家有说我名字么?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可能是您弄错了的。”
王大妈对着傅书宇摆了摆手,又说:“哎,我绝对不会弄错的呢。那姑娘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要找你,但她对我描述了一下相貌和衣着,我想了一下,全村只有你一个符合那姑娘说的。”说着说着,王大妈的眼神就暧昧了起来,声音也微妙地上扬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抓住傅书宇的手拍拍,“书宇呐,该不会是你在哪里招惹了人家,人家看上了你,所以就过来寻你了吧?”
傅书宇说道:“我并不认识什么非本村的姑娘,更谈不上什么招惹了。”
“哎哟书宇,你对王大妈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没有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的?”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大门口。隐隐约约听得到些人声,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有节奏的叩门声。王大妈笑得更欢了,盯着傅书宇直看。被王大妈盯得无奈,傅书宇对她拱了拱手,无奈地再次跨出屋子去开门。
为首的是个穿大红色衣服的姑娘,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模样,提着个灯笼,对着傅书宇打量。那姑娘脸上略施了些脂粉,在灯笼下看显得肤色特别通透,乌发轻盘,顶端插一根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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