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卫七说他和顾尘安俱都遭到了嫌弃,顾尘安都是当笑话听的,以他和卫七的家世,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女子能不动心的。除非那人是个傻子,神智不清。
可就有这和个头脑清楚的女子,直言她不堪与卫七为配。
说好听点儿,这是她自谦,可端看她那避之如蛇蝎的情态,要说她不是嫌弃,顾尘安把眼睛挖下来。
他心底有股隐隐的怒火,是好心反被当成了驴肝肺的愤懑。不过他不欲和个小姑娘计较,苗微能有多大?顶破天十六,比卫七可还小呢,因此顾尘安强捺着性子问:“为什么?”
他不容苗微找借口,道:“我说的意思你明白,无一言虚词。既然我开口,就没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之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自己项上人头向你起誓,你在卫家定然能衣食富足,安享天年。”
顾尘安这话不可谓不郑重,他都能拿自己性命起誓了,可见他不是开玩笑,苗微憋红了一张脸,再没了刚才的愤愤然,垂眸轻声道:“顾将军,息怒,苗微,不是……”
她咬了咬唇,终是道:“多谢顾将军好意,恕苗微不能领。”
没有理由,就是不愿意。
顾尘安不由得冷笑:“长生哪儿不如你意?”
苗微慌忙否认:“不是,卫七公子如谪仙下凡,不论家世还是相貌,亦或是他本身的才气与禀性……总之,是苗微福薄。”
这种“你无一不好,可我就是不喜欢”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憋闷。
顾尘安还真不是挟恩以报的人,也没有强人所难的嗜好,既然苗微不乐意,那就算了。
见迷把马牵过来,顾尘安才接了缰绳,又把马扔下,攥住苗微的手腕往旁边一带。苗微吓了一跳。
顾尘安已经将她按坐到路边的石头上,蹲下去捏她的脚。
苗微三魂吓丢了两魂,惊怕的道:“你做什么?”
她是想躲来着,可顾尘安的手劲大得可怕,她从小腿到脚都在他的钳制之中,简直不是她自己的了。
顾尘安已经利落的褪了她的鞋,扒了她的袜子。
见迷目瞪口呆之余,立刻别过了脸。自家小将军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怎么今天这么猴急?大庭广众,捉住人家姑娘的脚,还连袜子都扒了……这,这简直是有辱斯文。
顾尘安抬起苗微的脚,果然见她脚腕红了,他顺着骨头一按,问苗微:“疼吗?”
苗微脸一红,虽知道他是好意,可他这样孟浪,还是让她又差又愤。她摇摇头,道:“不,不是很疼,没事……”
你快放开啊。
他的手滚烫,明显比苗微的体温高,且他指腹粗糙,虽不是有意暧昧,可那种刺激直害得苗微头晕。
顾尘安道:“还好,没伤着骨头,回去叫你的丫头给你冰敷。”
苗微垂头,只当没听见,这个时候哪儿去找冰?就是大冬天的,程家有冰也未必肯给她用。
她倒不自伤,横竖这些小伤小痛,捱捱就过去了。
她正出神,也没注意到顾尘安在看她脚心,等她回过神来,顾尘安已经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脚心问:“什么时候伤的?”
苗微答:“半年前……”
顾尘安脸色有些不赞同的望着她:“半年前伤的,怎么还没好?”
苗微低下头,触到自己白嫩的脚,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来。顾尘安这回没使劲,苗微迅速把脚藏到裙子底下,低声道:“没,没当回事……就……”
顾尘安恼怒的道:“这么重的伤,怎么就没当回事?”话说完又想到她在程家的待遇,便又闭了嘴。
他道:“你这伤再不处理,怕是这辈子都别指望着好了。”
苗微没反驳,她这伤当时扎进了石头,虽说回去简单包扎了下,但大概是感染了,是以虽结了紫色的痂,可仍旧疼,尤其是走路的时候,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样。
这会儿听顾尘安这么断定,她心里也凄惶起来。
顾尘安蹙眉,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我叫缪宁替你治,可能要受些罪……”
苗微立刻摇头:“不,不用他……”
顾尘安气得眉眼都立了起来,喝斥道:“你想当一辈子瘸子?”令他更为愤怒的是,苗微居然默认了。
她想得尤为天真,如果她瘸了,是不是孙家就不会再要她了?
顾尘安恨得长出一口气,压着火道:“不要缪宁也行,那就送你去医馆。”
苗微不敢顶风作案,可避着他的视线,她仍是小声拒绝:“真,不用了……”
顾尘安:“……”
他只默了几息,一只手攥住苗微的脚腕,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苗微深觉不祥,她问:“你,你放手……”
这不是猪爪,这是她的脚,男女授受不亲,他抓一次,她还当他是无心,这三番两次,他到底想干吗?
顾尘安不理她,只招呼见迷:“把酒囊拿来。”
见迷一头雾水,不过看自家小将军那再严肃正经不过的脸,也知道自己想歪了,忙跑过来,递给他酒囊,顾尘安又伸手:“匕首。”
见迷再跑远,把苗微刚才丢下的匕首拣回来。
顾尘安又吩咐粟米:“给你家姑娘灌两口酒,然后按住她。”
苗微吓坏了,她朝着粟米摇头。
粟米看着苗微可怜,小声同顾尘安求情:“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顾尘安正拿酒将匕首两面消毒,头都不抬的道:“得把她脚心上的腐肉剜去,再敷上金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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