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上香,还不是拉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闺阁小姐给他相看?
自打顾尘安从西北回来,先前顾老太太还知道遮掩,几次未遂后干脆也不要面子了,就差把人姑娘直接往他床上塞。
顾尘安知道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忙打岔道:“咳,您不早说,我离西山不过几步远的距离,早知道您要求个符,我顺带脚的事儿,行,这事您交给我吧,过两天我就给您求个平安符回来,或者您要几十个,几百个?”
说着就要溜。
自己的计谋被识破,顾老太太又气又恨,顺手捞了鸡毛掸子就抽顾尘安:“你个逆子,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是吧?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偏给我插科打诨,我看你就是欠揍。”
顾尘安偏又嘻皮笑脸,也不躲就生受着:“娘,娘,知道您有些日子没见着儿子,手心痒痒想打儿子,可到底您如今不比从前,小心别累了手,别闪了腰,要不您拿大棍子,把儿子往死里打?”
“呸。”一听个死子,顾老太太悲从中来,哪还舍得打他,一时又打累又气又怒,索性蒙住脸假哭,哭起自己先头的儿子,又哭已经故去的老将军。
顾尘安在家里是最小,顾老太太快四十了才生了他。他前头有三个哥哥,各个英伟不凡,武艺超群,杀敌时各个骁勇,又有勇有谋,可惜命不好,都战死了。
好在都留了后,最大的大哥家的侄子都十六了,最小的是三哥的遗腹子,如今也五岁了。
这也是顾尘安不肯娶亲的原因。
一家子寡妇幼弱,就算他是男人呢,可看着也够难受的。
顾家传承香火用不着他,而且他生死难料,不定哪天就战死了,娶了人家也是害了人家,与其给顾家后院再添一个寡妇,还不如就这么单着。
被老太太这么一哭,顾尘安只好道:“成,我陪您去,回头亲自给佛祖敬个香更显虔诚。”却又板了脸道:“至于偶遇什么姑娘的,就算了,别怪我当场翻脸。”
“你这混仗玩意。”顾老太太刚破涕为笑又恼起来,打了他一下道:“你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娘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哪天就撒手西去,可一想到你不孤身一人,连个照顾你的都没有,娘怎么放得下心?”
又来了。
顾尘安捺着性子道:“娘您可不老,且能再活个四五十岁呢,说不定儿子倒先走在您前头。”
这句话算是触到了顾老太太的逆鳞,她怒喝:“你这是嫌我活得忒长,非得气死我是吧?”
顾尘安无耐道:“您看您,娘,您自己先提的这话头,回头又赖我不孝,儿子说过了,这辈子也没打算娶妻。至于孙子,您膝下五六个呢,何必非得逼我。”
顾老太太板着脸道:“有孙子是不假,可我还想要孙女呢。”
“……”顾尘安没招了,他眨巴眨巴眼睛,无耐的附和:“也是,要不,让几个嫂子改嫁?回头生了孙女,您直接抱过来当亲孙女养?”
顾老太太气得又举起鸡毛掸子:“你还敢胡说,被你几个嫂子听见,还当顾家容不下她们了呢。”
顾尘安无话可说了。要他说,人生就短短几十载,算上大嫂,也不过才三十出头,何必守着不嫁?
但几个嫂嫂都是忠贞烈妇,他做小叔的若再多嘴,倒真像是他要撵她们一样。
顾老太太道:“我知道你嫌我崔得烦,可你倒是自己寻一个,或者你有没有喜欢的,再不你喜欢啥样的,娘替你娶回来成不?”
顾尘安以前的借口是自己还小,后来到了年纪,他又推说自己没时间,如今回了京城,他又说没有自己中意的。
顾老太太也早听腻烦了,哪个借口都想好了对策,这等一出,顾尘安也有些哑口无言。
他托腮做沉思状,道:“我喜欢啥样的啊?”
脑子里忽然蹦出个人影来,把顾尘安吓了一大跳。随即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快算了吧,就那么个……咳。
顾老太太心一动,哟,儿子这是动春心了,只不知道是哪家闺秀。恨不能掰开他的牙,让他把答案说出来。
顾尘安却嗤一声笑道:“等儿子遇见了,肯定跟娘说。”
“你……”顾老太太无耐,她道:“娘知道你烦这些个,那不如寻个你休沐的日子,我正儿八经的给你相看?看得多了,你自然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尘安敷衍道:“cd听您的。”
顾老太太人老成精,从刚才顾尘安短暂的怔忡中察觉到了什么,不过她可不会打草惊蛇,等顾尘安走了,吩咐身边的顾妈妈:“你去,把小九儿身边服侍的人叫过来,我问问他最近的情况。”
顾妈妈笑着道:“老太太这都多少年没问了?对九爷还不放心是怎么着?九爷打小就有主意,这么多年,奴婢看越发有老将军的风范……”
她唠叨个没完,顾老太太横她一眼,道:“蠢死你得了。”
顾妈妈是顾老太太打小一起长大,又陪嫁到顾家的丫鬟,她不愿意成亲,也就一直待在顾老太太身边,是以两人关系十分亲近,颇有些言行无忌的意思,顾老太太骂她她也不生气,拍拍脑门道:“是奴婢糊涂了,老太太不为的是问九爷生活近况,想着还是催九爷早点娶妻生子吧?”
顾尘安从十三岁开始就不喜侍女在身边服侍,身边都是小厮,伴随他出入的一直有两个打小长到大的侍卫,是孪生兄弟,一个叫见迷,一个叫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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