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羽眉尖轻蹙,不回答,只是喝茶。
花雨看看花半羽的脸色,伏在区小凉耳边低声解释。
原来两王在宫中相遇,晋王得知蕊王的献礼竟是这样的天外来物,马上提出要换。然后不待蕊王同意,丢下自己那份礼物,拿了香水就去皇门那儿去登记。蕊王不欲在皇宫引起纷争,只得将晋王的礼献上。
区小凉大为头痛,不意晋王竟会这样明抢豪夺。别人花心思准备的礼物,也好随便要换就换的吗?怪不得连妖魔都发怒了。
今天是花半羽母亲祭日,早上他就心中郁郁,再碰上这种破事,瞧他漂亮的脸阴得,能拧出水!
“那也没什么,只是年年都会办的寿礼。晋王那套钻石首饰价值不菲,可比香水值钱多了。”区小凉故意打哈哈说。
花雨这才露出点笑:“那倒是!首饰夏妃也很喜欢,着实夸了王爷几句。”
花半羽懒懒地靠在软榻上,眯起桃花眼:“天晚了,早些就寝,明天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过年假期间的安排。一年忙到头,也该趁此良机乐一乐。”
过年罢朝十五天,正月十六才恢复上朝。对每天五更即立在朝堂上的大小官员来说,这实在是个很好的休养生息的假期。
花雨花雪闻听,都有些雀跃,第二天一早就过来商议。
花半羽一夜好眠,还被区小凉加意亲密过,登时神清气爽,仙姿勃发。
他也不避忌花雨他们,端坐软榻,怀里抱着区小凉和他们商议。还不时抚摸区小凉的长发和耳朵,帮他整衣,神情极为亲昵。
花雨兄弟早知他们的关系,自然也不以为意,互相补充着将昨天晚上两人想出的主意说了七八条。
请客吃饭之类的,花半羽最是避之不及。而留在花都消遣娱乐,免不了会有些酬酢。讨论半天,最后三人一致决定,王府众人一同出京,到京郊一个阁老的别院中去泡温泉,顺便还可以狩猎滑雪。
区小凉昨夜有些疲劳过度,没怎么插话,全身酸软地躺在花半羽怀里听他们说个不停。
他晕晕忽忽地忽然想,他和花半羽现在这个姿势倒真像是权贵和男宠的模版啊!主人和手下议事,不都要抱个什么,才彰显优雅高贵、杀伐决断犹如儿戏吗?
他只想了一下就转骂自己无聊。花半羽是他的情人,他们是相爱的,怎么可以将他想得这么下流?
但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到底应该怎么说才算合适呢?或者说,在旁观者眼中的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夫妻肯定是不算的,宾主又太欲盖弥彰,门人宿主也牵强,主仆更是不是。他不知道花半羽对外是怎么解释的。王府平日客人很多,不过都不需要区小凉参与接待,所以他并没有机会了解。府里门客下人虽众,平时来往密切的也没有几个。因此府里人看法,他也不清楚。
花半羽并没有将他移往南院居住的想法。对这一点,他既庆幸又有丝失望。
他不想去已有别人在的南院,他只想一个人住在那里,和花半羽朝生暮死,年年岁岁。
这些天,他躲在小筑和花半羽的寝殿逍遥,无比堕落,无比快乐,竟在不知不觉中从生活的洪流里沉淀下来了。
现在的他,依附着花半羽,如藤萝缠着参天大树。树不倒,藤不死;参天大树有多耀眼,依附的藤萝就有多可有可无。
对于这种局面,他不悔,亦不怨,唯有些微的茫然。
他的一生真要像现在这样,偏安于一隅,看日月晨昏交替,直至终老吗?
他最近有些感伤。越是喜欢花半羽,越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就越强烈。他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却无能为力。
真正爱上一个人后,情感已不受意志支配,而只是一意孤行。
花半羽注意到他没什么精神,有些担心地问他哪里不舒服。
区小凉强打精神坐起,笑着回答还有些困,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听到他的回答,花半羽的痞笑更暧昧。他亲昵地挑起区小凉的一络头发,送至唇边轻吻,含笑说明日即启程。
香奴香云一听,连忙翻箱倒柜地收拾,找出一堆应用之物。香云把那套玉石麻将也带上了,说节日余钱多,怎么地也要赢回一些。香奴比平日活泼,推他一下,说他财迷。香云回嘴说,他不财迷怎么也那么刁难楼春深?
香奴小心地看看区小凉和蕊王,见他们正聊着别院里的打算,并没有特别注意他们,这才瞪了他一眼。
香云自知失言,忙用话岔过去,两人继续收拾一阵,斗一阵嘴。
区小凉和花半羽商量完,闲着没事,就趴在花半羽背上吃油果子,看他们闹,不时两头拨火捣乱。
花半羽神情轻松,握住他一只手,喝茶品蜜饯。他不时喂区小凉口茶水,怕他腻住,胃又难受。
花雨兄弟靠得极近地坐在一边,悄声说话,满脸笑意。
楼春深近日往区小凉处跑得少了些,可能是心理治疗失败,大受打击,无颜见江东父老。这时备了礼,早早跑来拜年。
香奴引他进去,破天荒地没有板脸。
楼春深见花半羽坐在软榻上,身着粉紫织锦云纹薄棉袍,玉色的扣子,一头浓发束个白玉莲花小冠。面目艳丽,姿态宛然,如天鹅般高贵典雅。他举手执杯,皓腕如蜜,上面犹留吻痕,由此可见昨夜两人战况之激烈,让他羡慕得深目都放大了一圈。
再看区小凉,只见他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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