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在黑暗中,怀里是他养了两个月的小狗,不知吃了谁给的鸡肝,一直在吐,嘴边都是白沫,已经不动了。
他去求爸爸带他去找兽医,牌桌上的男人又输了一把,不耐烦的扇了他一巴掌,甩给了他100块钱。他抱着狗一直在跑,跑,跑,找到兽医诊所了,看起来就不正规,可是没办法了,狗快死了。诊所的男人给他的狗打了一针,狗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
他很高兴,开学的时候他上了初一,已经决定不能再哭了,可是现在很高兴,掉两滴眼泪就掉吧。
他抱着狗慢慢往回走,走得特别慢。下班的工人大潮,骑着自行车电动车往家赶着,路就这么宽,开着车的对骑车的人趾高气昂,开好车的又继续看不起开不好的车的人,他已经目击好几起吵架事件了。杜容总觉得,越是半瓶水晃荡的人越喜欢看不起别人,觉得自己牛逼得不能行。
有的人会停下来在路边买点凉菜卤味之类的,肯定是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饭,杜容有些羡慕,每天都吃小饭店,太油腻了。
还没走回去,狗就又不行了,一直吐,眼睛也闭了起来。
杜容又回到黑暗中,狗彻底不动了,肚子也没了起伏。杜容很难过,却没有掉眼泪,只觉得再也不想养狗了。
黑暗忽然变成了刺眼的白色,浓妆艳抹的脸,像鬼一样,大腹便便的啤酒肚,像猪一样。无尽的争吵,又没有争吵了,只有沉默,沉默,沉默。
白色又变成了黑暗,城市的晚上万家灯火,冬天的夜里寒风冽冽。天台的风尤其大,他看到一个有些胖的背影,熟悉的背影,他叫了一声,转过来一张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样貌还不错的中年妇女的脸,她看着自己在笑,衣服被大风吹得鼓起来,像一只风筝一样掉了下去。
嘭——!
“杜容!杜容!”
杜容被晃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江诚哲英挺的脸。
“做噩梦了?喝点水。”江诚哲见他醒了,从床头柜上拿起水递给他。
杜容喝了一口,见江诚哲又递过来两张面巾纸,有些不解。他没有接面巾纸,而是因为觉得脸上不太爽利,抹了一把脸,却沾了一手水。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想起来刚刚梦中那张脸。
他忽然知道那场戏该怎么演了。
江诚哲把纸巾按到杜容脸上仔细擦了擦,又帮他擦了擦手。
“几点了。”杜容的声音有些哑。
“1点多。”江诚哲的声音似乎因为熬夜也有些哑,“你没事吧?”
“没事。”
“那快睡吧。”江诚哲拿过杜容手里的杯子放好。
“嗯。”杜容重新躺回床上,双眼却睁着,看着天花板。
那边关了台灯的江诚哲似乎困得不能行了,躺在床上没五分钟就睡着了。
杜容本以为要失眠了,却在听了一会儿江诚哲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后,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一夜无梦。
天还没有亮起来,透着一层微光,山里的鸟儿已经醒来,用婉转清脆的叫声诉说着又一个清晨的到来。
湖水很冷,让人怀疑这到底是秋天还是夏天。
心里有个声音引诱着自己向前走,去吧,去吧,很快就解脱了。
“小远!!!”
有人在叫他,非常熟悉的声音。他看到最爱他的姐姐正焦急地朝他跑过来。姐姐最在乎自己的美貌,从没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他想安抚他最爱的姐姐,告诉她不要急,告诉她不要怕。
太阳升起来了。
朝阳为整座山,为整个世界带来光辉,湖水映着朝阳泛着粼粼的水光,只有湖里的人是逆着光的,朝阳为他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江诚哲看到杜容在笑,非常温柔地勾着嘴角,一眨眼睛,却掉下泪来。那双眼睛里写着绝望,又藏着爱与不舍。
这条顺利通过了,导演还夸了杜容几句。
山里不同城市,没有了热岛效应的夏天完全是另一种温度,舒适凉爽,但早晚却有些冷,更何况全身都泡在水里,杜容一上岸就打了个喷嚏,接过小王递过来的浴巾裹了起来。
江诚哲看着不远处杜容和剧组里的人相谈甚欢,顺利拍完这场戏,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杜容明明冷得一直哆嗦打喷嚏,脸上却是遮掩不住的愉快,江诚哲想,他应该挺喜欢拍戏的。
当晚杜容喝了江诚哲熬的一大碗姜汤,恶心地眉眼皱成一团,盖上被子捂了一觉,万幸将感冒扼杀在了摇篮里。
又在外景地待了两天,剧组开拔回了a市,杜容剩下的戏份不多了,之后石川的陪同翻译也会换回白真,杜容倒是没忘自己还欠江诚哲一顿饭,不过回去之后要跑几个通告,还要忙活看房子,他便和江诚哲说好等闲下来找他。
《周末乐翻天》是a市电视台的一档老少皆宜的综艺节目,请的都是些看起来就根正苗红端端正正的艺人,大家一起做做游戏聊聊天,请了歌手时再安排唱一两首歌,收视率不温不火,很适合吃完饭全家一起围着看看热闹。
杜容的公众形象一直不错,属于人畜无害类型的。没有绯闻没有负面新闻,通告不算特别多,但也一直保持着一定的露脸频率。其实他去年小红了一段,第二张专辑出来的时候正好第一次参演的偶像剧也播出了,吸了一批粉。如果按照正常艺人的规划,他应该乘胜追击拼命跑通告来攒人气的。但是宋新晨给他了一条不同的路,一条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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