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握着那药瓶的手含着颤抖,他愕然地看着容惜辞,双唇微动,却发现所有的感动都哽在了喉头,发不出音。
“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普通的过客。”
容惜辞对月而笑,这笑里含着明了的温暖:“因为你是我朋友啊。”
泪,如断弦的珍珠,悄然落下,一生坎坷,却是第一次有了这般对自己那么好的朋友。竹清用力一抹自己不争气的泪,开口道:“多谢你,多谢你。”
“你快吃药罢。”
竹清颔首,毫不犹豫地将倒出了一粒药,一口服下,余下一粒留着备用。容惜辞运功助他吞咽,嘴上开口询问:“我想知晓,这糕点一事。”
竹清颔了个首,将这事情的原委道出。原来纪沦送糕点的前夜,明莲突然身穿黑色披风,来寻他,他当时也为明莲的打扮而讶异,但未有多想。明莲以隐香解药为诱,要他下隐香给温御修两人,夺取温御修身上的字据,他被逼之下,只能应下。第二日,纪沦正好来寻他,给了他一盒糕点,言道自己不喜欢吃,转送给他。当时为了给纪沦放心,他被迫无奈便吃了一个,感觉非自己所喜,想着容惜辞可会喜欢,便将其送给了容惜辞两人。说到这里,竹清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容惜辞没有追究自己送他自己吃过的东西,才继续开口道:“那糕点我吃过后,身子都无事,若真有隐香,我想我当时定会毒发的,但却未有。送予你们的途中,我也未将糕点假于他人,是以……”他顿了顿,看向皱眉不舒的容惜辞,“我也不知这毒从何而来。不过,凡事说不得准,我自身便有隐香之毒,是以再吃下一次隐香,不会毒发也有可能。”
容惜辞的眉头因着这话越皱越紧,喃喃着道:“假使这糕点里有毒,那么我只想得出,是一个下的了……”
“明莲?”
点了点头,容惜辞问:“你确信得到糕点前一晚,你见着的是明莲本人?”
竹清颔首:“我确信无疑,断不会出错。不瞒你说,我本是个小倌出身,因身带体香,擅长制香,被明莲相中,带到了此处。我在他身侧已有数年,他纵使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容惜辞呼吸一沉,撑颔思索:“果然,那一日,我未闻错。明莲身披披风去寻你时,我恰巧在外头,隐隐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以我也肯定那人是他。只是,御修不会同我说谎的,那这同时刻,陪同御修的是……”啪地一声,他惊然拊掌道,“是了,那一日御修归来说未闻到‘明莲’身上有味道,如此想来,可会是他故意寻人易容的?可这般,又是为何?这千香阁里俱是他的人,他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竹清薄唇一抿:“你切莫真真以为在千香阁里他一手遮天,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与阁中长老以及他男宠的相助不无关系,是以他并非表面瞧起来的那般专|制。”
“莫怪,他要如此遮遮掩掩,寻人易容了,只怕也是怕人发觉自己所为。但有些奇怪,依着这段时日里,明莲对温御修的态度,他瞧起来,不像是想下毒害温御修的模样,为何……”
“只怕他想害的人是我同纪沦。纪沦是我所知的,陪他身边最久的男宠了,但我私下知晓,纪沦已经开始不满明莲,是以到处拈花惹草,暗中收买明莲的势力。明莲老早便想对付他了,因而……”
“因而,明莲先给你隐香,逼你下毒。而第二日,挑了个你们都不爱吃的糕点送去给纪沦,使得纪沦转送于你,你正好有了糕点可下毒送予我们。但凡有东西吃,温御修俱会先予我,是以若是我中毒了,呵,明莲便可说我有字据在手之故,不受他管束,是以不给我解毒,届时,温御修被迫之下,不得不将字据交出来,以保我命。而我得知你下毒,必会同你产生隔阂,将你揪出,而明莲便得以似今日这般,嫁祸纪沦,将他赶出去杀人灭口,你,自然也不会留。”
双瞳骤然一缩,竹清被容惜辞的分析给震住了:“如此说来,即便纪沦未将告诉我秘密这话说出,我一样性命不保?”
容惜辞拨了拨手上的琴弦,没有答话。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说破了反倒不好。
“起先我尚不知明莲的计划,去寻他要抓下毒凶手,只是为了想法子让他放了你,是以整个过程,我都未站在你的身侧。如今,我真庆幸我未站在你的身侧。如此,他方能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未怀疑到我头上,”轻叹一口,容惜辞道,“我当真太低估明莲了,好计谋好心计,若是依着计划而行,纪沦因房内有明莲赠予的隐香之故,必会成为了凶手,而你下毒于糕点害我们,自然也不会被饶了性命,而我若是不幸中毒,必会将手里唯一同明莲抗衡的筹码——字据给交了出去。反观明莲,从始至终,都无一点证据能说他是真正谋划一切之人,因为他‘算不出纪沦会送糕点于你’,且身披披风加之有人易容,无人知真假。若非我百毒不侵,只怕真的便出事了。哼,只怕这糕点从交予纪沦手上时,便已有了毒素。”
竹清晃着身子,叹恨道,“我怎忍心害你们,是以我方在糕点里头下你所熟知的**药。当时温御修欲吃糕点时,我屡屡出状况,便是望能阻止他进食。只因你可发觉里头的药,温御修却不能。我身侧有不少明莲布下的探子,我不敢出言提醒,只得用这种方式了。所幸,当真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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