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沙白叹口气,“本来想问问你究竟想把他怎么样,你封王之后,选妃之类的事情即使你不急,皇上也会帮你心的。不过…”
故意顿了顿,正色道:“看了刚才那情状,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只是将来,不知要多出多少是非来。百般俗事我并不担心,唯独许空言让我放心不下。你的每一步,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太相信他了,可惜他还不能成为你的助力。如果是个女人还可,偏偏是个男人,这就更难了。”
林沙白神色颇为复杂,像是既无奈,又十分担心的样子。
“说这么多,左右其实没什么关系。”萧梦远露出傲然之意,“每个人都是有用的,端看你用在什么地方罢了。用得不好,将才还不如一名兵卒。”
林沙白疑惑道:“难道你要把许空言当做棋子一般使用么?”
萧梦远轻轻一笑:“这并非由我决定,我出生就是文王世子,我身边的人纵然真心结交,也无法从俗世脱离。我本就身在局中,又能奈何。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萧梦远不过是掌握权力,守护他们或者威胁他们的一张脸谱而已。”
那笑容竟是说不出的苦涩,可语气却又说不出的自傲,交缠在一起。林沙白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笑了一笑。
两人相对默然,到是萧梦远先洒然一笑,说:“现下也不早了,你先回吧。”林沙白只得答应了,转身时,却听到一句含着笑意的:“谢谢。”
林沙白心知这是因为,自己为了他而真心难过,萧梦远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说了这一句谢谢。当即也不回头,随意摆摆手就走了。
文王萧梦远的封王大典异常的风光,不仅因为萧氏一族在离国本就拥有特殊的地位,而且萧梦远不久前不费一兵一族平复了笠阳的叛乱,百姓口耳相传之下,越说越离谱,倒把萧梦远塑造成神一般的人物。
皇上也看出萧梦远并非易与的人物,有拉拢之意,于是大典特许百姓观看。
那一日的京都,真正是万人空巷,虽说天子脚下当官的很多,可一次性看到皇上和王爷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实在是极难得的。
大概到十年后,二十年后,或者当日的年轻人们已经变成了别人的祖母祖父时,还会记得那场盛大的典礼。
奢华的玄金色夔龙暗绣覆盖着年轻文王的挺拔身躯,当皇上把象征王权的白玉印章放在萧梦远的双手中时,百姓们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欢呼什么,也许是因为萧梦远是他们心目中年轻的英雄。也许是皇上和王爷所代表的让人民不由自主地头的尊贵。可在这一刻,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御林军中年轻儿郎们的心欢快的跳跃着,他们也在希望自己有这样被万民欢呼爱戴的一天。
天真的平民少女们为了文王的英俊面庞而心动不已,或许晚上回家时也会做一个关于爱情和未来的梦,尽管那个梦很快就会被现实所淹没。可至少在梦中的时候,她们是快乐的。
许空言作为观礼的一员,有一种清浅的悲哀,似乎那个高贵的男人离自己越发的远了。他又觉得很激动,因为这么多人是为了他的少爷而聚集在这里。他的荣光也是自己的荣光。
萧梦远捧着白玉印章转过身来,面向人群微笑,目光缓缓的扫视着,下面的百姓爆发出更大的欢呼。
许空言看到萧梦远在自己的方向微微顿了一顿,心知少爷目力极好,应该是看到自己了。不由的就笑了起来。周围的嘈杂都远去了,只有那张微笑的俊美容颜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回过头去,萧梦远就看见同样笑着的皇帝和忠孝亲王彦昼,他们心里都清楚,重要的不是这枚白玉印章,而是从萧术其手中接过的一半军权和其他势力。
彦昼站在皇帝身侧,看着如同太阳般鲜明夺目的萧梦远,直觉心中呼之出的感情,忙自收敛心神,狠狠攒住了掌心。而年轻的皇帝看着彦昼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若有所思的看了萧梦远一眼,随即很快转变为笑容。
祭天完毕之后,萧梦远还要回宗祠祭祖。然后要去皇宫参加为他而设的宴席。百官都有参加,这也是表示重视萧氏之意。
萧梦远无疑成为了唯一的主角,皇帝与皇后都只是轻松的坐着,笑吟吟的与周围的重臣交谈一两句。虽然皇上在着大家多少有些拘束,但最后依然把萧梦远灌得醉醺醺的回去了。
对于家中有适龄未嫁女儿的人来说,萧梦远无疑是一等一的良配,家世人品不说,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席间趁敬酒之时,多有人旁敲侧击的表明自家有好女未嫁之意。
彦昼虽然不快,但已经打定主意只与萧梦远做朋友,绝不涉及情爱,因此强摄思绪。只是常常帮萧梦远挡酒,自己最后也大醉而归。
皇上心中也暗暗打算着先帝有哪个适合的公主能够与萧梦远结亲的,终于都因为觉得不太适合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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