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惊奇地看着徐屹然的大腿,只见它白嫩中透出粉红,忽而心跳一滞,仿佛从没瞧见过大腿一般地呆住了。
原来,徐屹然再怎么像小乌龟,究竟与小动物有本质区别。最起码,没有任何小动物能有一双又白又嫩的大腿。
徐屹然以为,袁野肯定会再开几句玩笑,惹得自己手足无措,他却在一旁捧腹大笑。可这次,徐屹然始终没有等到他开口。袁野长久的沉默令他疑惑地抬起头,可他还没看清袁野的表情,这人就倏地起立,慌不择路地逃出医务室了。
徐屹然呆滞须臾,没头没脑地看看自己的腿,再看看医务室的大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而是袁野真的拔腿跑了。
尽管他常常提醒自己不要贪心,可这段时间被袁野照顾多了,不免习惯起来,冷不丁被冷落,竟然感到委屈。他赶紧打住。可有些情绪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他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啪啪啪打自己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一半哗哗哗流眼泪,小可怜似的问自己做错了什么。
徐屹然惶恐地缩了起来。他快要被这些复杂的情绪淹没了。别想太多,他对自己说。可越是这么着,他越是心乱,这让他六神无主,心惊肉跳。
这时,袁野回来了。
他面庞湿漉漉,发梢沥沥地滴水,看起来刚洗了脸,有点狼狈。但他一看到徐屹然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傻样,就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了。
“不是吧你。”袁野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徐屹然的大腿上移开,“有那么疼吗?你可真够娇气,大老爷们还跟个小姑娘似的,破个皮还哭起来了……你真哭了?”
“大老爷们”徐屹然赶忙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没,我,不是……”
他慌里慌张地到处找纸巾,企图消灭证据,可身上只穿着t恤和运动短裤,一个口袋也没有,自然没法带餐巾纸。
袁野瞧他着急,热心助人,上前就掀起徐屹然的t恤,在徐屹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t恤衫的下摆在徐屹然脸上用力一抹,把泪水抹干净了。
“这样就行了。”袁野说着,如法炮制,脑袋一歪,脸在衬衣袖子上打了个滚,把自个儿脸上的水也擦干了。这时他转头想跟徐屹然说话,却发现徐屹然一脸的难以置信。
袁野揣摩了一下徐屹然的心思,恍然大悟:“你还嫌弃自己衣服脏?”
徐屹然默默看了一眼身上皱巴巴的t恤:“不,嫌弃。”
袁野:“……”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徐屹然的大腿上掠过,喉咙有点干渴。之前他没想过“男男授受不亲”,对人家又揉又抱,一点不讲究,这会儿陡然被一双大白腿给撩了,想到以前和大白腿主人的亲密,赶紧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没想到这不顶用,不但没解决问题,他心里头的想法还越来越多了。哪怕是袁野这个不要脸的小霸王,此时也不由在心里骂自己一声臭流氓。
徐屹然可想不到袁野满脑子的不可描述,他战战兢兢,却非要问一问袁野,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得他生气了。
“袁,野。”徐屹然说,“你,为什么,突然,跑掉?”
他结结巴巴地问了出来,却是难得地主动说话。袁野耐心地听完,刚想瞎编个理由,比如尿急之类的,转念一想,徐屹然都主动提问了,他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袁野说,神情蔫坏蔫坏的,“你怕我不理你了?”
徐屹然迟疑片刻,勇敢坦白:“是。我,怕你,不理我。”
就这一句话,把袁野后头的使坏啊调戏啊全给打散了。
完蛋,袁野想,这下可被套住了。
大鳄鱼把小乌龟叼回窝里,隔三差五地拍拍小乌龟的龟壳,自鸣得意,神气十足,却想不到小乌龟才从龟壳里探出半个脑袋,大鳄鱼就被击中了心脏,晕乎乎地阖上嘴巴,趴在地上瞅着小乌龟,心情急切地想舔一口,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大狗,不但伸不出舌头,还满口的尖牙。
袁野:“……”
徐屹然:“……”
袁野:“……”
徐屹然:“……”
袁野:“……”
徐屹然扛不住了,后悔地想退缩:“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袁野:“不行!”
徐屹然:“哦。”
袁野:“……”
“不是。”袁野有点恼火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欺负人的时候满嘴跑火车,到了该真情实感的时候,嘴巴就笨得要命,一句“不是”说完,再想不出半句的甜言蜜语。
“我不会不理你。”他就只有这句干巴巴的话,毫无说服力。
可谁让他运气好,碰到了一只够呆的小乌龟,只要他这一句话,就心满意足。
徐屹然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小心翼翼藏好掖好那不可告人的欣喜,完全信任袁野,点点头,“嗯”了一声。
袁野自己都怀疑自己,狐疑道:“你相信我?”
徐屹然:“信。”
袁野顿时心软得,蹲下来,问徐屹然:“还去看比赛吗?”
徐屹然便想站起来:“去。”
“慢点。”袁野说,站起来,看着徐屹然慢吞吞起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刚想上前把人抱走,目光在徐屹然大腿上打了个转,尴尬地僵住了。
袁野仿佛推开了某扇不该推开的大门,张开抱过徐屹然的一双手,再缓缓握住,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觉得他的掌心都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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