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一个透明袋子,谢观看到了自己的钱包和几本证件。
“谢谢,”他没显出多少惊喜的样子,只问,“霍先生回来了吗?”
陆鸣:“在房间里。”
霍明钧趁着空闲时间去锻炼了一小时,谢观进门时他刚洗过澡,浴袍散敞的领口下是一小片肌肤,透着不见天日的苍白。谢观目测了一下两人的体型,忽然发现霍明钧虽然比他高,却并不比他壮实多少。
他这段时间被折腾的瘦了七八斤,而养尊处优的霍明钧居然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再联想到他那停不下来的咳嗽,不知怎么,谢观突然生出一阵无来由的恐慌。
“怎么了,从进门就一直盯着我不放,”霍明钧走过来看了看他的脸色,“遇上什么事了?还是被人欺负……”
谢观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他不会号脉,只能凭手指感觉皮肤下不明显的规律搏动,像魔怔了似的数了一会儿脉搏,非但没能冷静下来,呼吸反而越来越乱,慌张地倾身就要去听霍明钧的心跳。
头顶之上,霍明钧注意到他的动作,脸色骤变。
“谢观,”霍明钧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扳住了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他从自己胸前扯开,“镇定,抬头看着我,你在干什么?”
谢观被迫扬起头,看人的眼神都是涣散的,好半天才从空洞疯狂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当他的意识重新夺回控制权时,整个人冷汗涔涔头痛欲裂,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多亏霍明钧眼疾手快捞了他一下,才免了这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抱歉,我可能有点虚。”谢观被霍明钧半拖半抱到沙发上,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腕,赶紧松开,“对不起对不起……我操,怎么淤血了?!”
霍明钧手腕上赫然一圈淤血印子,谢观吓了一跳,站起来要去给他找药,被他抬手按了回去。霍明钧不以为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拉下衣袖盖住印子:“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倒是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谢观视线还停留在他手腕上:“刚才可能是走神了,有点心慌,不要紧。”他皱着眉强压下头疼:“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霍明钧却没理会他的自责:“说了没事。谢观,你确定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
谢观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我老家在s省,到b市后忙着各处跑场子,想偶遇你也没机会啊。”
霍明钧眉头紧锁,许久后终于道:“没事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对不起,”谢观坐在沙发上没动,又说,“谢谢。”
霍明钧本来要走,闻言身形一顿。
谢观提醒道:“证件。”
霍明钧一言未发,径自走了。
飞机在b市机场落地,专门来接人的车就停在外面。谢观谢绝了霍明钧要送他回去的提议,独自提着行李沿通道走向另一扇门。
那晚过后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霍明钧的态度冷了下来,却没有要甩开他的意思。相反,他对待谢观似乎更加慎重……慎重得连方茴都不敢来找他聊天了。
霍明钧是不会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的,谢观也不愿妄自揣测他的心思,那么不如退回原来的距离,他记住霍明钧的恩情,却不再试图建立友谊。
谢观打车回到原来住的小区外,找到自己以前租的房子,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他从网上翻出房东留下的联系电话,拨过去说明身份,问能不能续租。这里地段一般,房东乐得租给熟人,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拿钥匙,算是解决了最要紧的落脚问题。
谢观去银行改密码,发现卡里的活期存款已经全部被提走,不过幸好他走前把大部分积蓄都存成了定期,这笔钱还安然无恙地躺在银行里。
他取了一万出来,就近找了家小旅馆暂住,未免以后愁得睡不着,他决定什么也不想,先睡一觉再说。
那边的霍明钧却没他这么轻松。他在办公室休息了半个小时,立刻召集高层开会安排下一步工作。
等这场会议结束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助理钟和光把会议资料收拾好送回办公室,问霍明钧:“您现在要下班吗?如果还要继续,我让方茴去给您订份晚餐。”
霍明钧随手松了松领带,身心俱疲:“不了,我回去。”
钟和光:“好的,我下去开车。”
b市晚高峰此刻还余个尾巴,劳斯莱斯被卡在车流里。钟和光从后视镜里看去,霍明钧在后座闭目养神,眉心压出一条浅浅的竖痕,嘴角微微向下,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大美妙。
霍明钧手下一共有三个助理。生活助理方茴聪明机灵,二助陆鸣精干傲岸,唯有一助钟和光缜密果决,与霍明钧的行事风格颇为相合,是他最倚重的心腹干将。钟和光从霍明钧入主集团起就跟在他身边,从端茶倒水到如今独当一面,要论对霍明钧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
比如现在,老板大概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钟和光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老板走之前还好好的,这些天集团工作正常运转,唯一可能出事就是在老板去香港这段时间。刚才开会说起收购问题,隆丰集团的意向比较积极,那么只可能是老板的私事了。
他想起方茴和陆鸣在港岛时争先恐后、三观崩裂般地通风报信,思及一个月前霍明钧交代他去查的那个人,心里大约有了计较。
后座的霍明钧忽然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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