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不宜出面,而姜世离不欲他露面,此人与覆天顶牵连太深,终是祸患。
难道要靠毒影?
旋即又否去。
原因无他,折剑公审上、为救他与血手,毒影早已暴露行迹,如此行事,难保不会被有心人追查……
左右不妥,一时难有头绪,这才来到蚩尤冢内,以图清宁。
姜世离叹息一声,心道:也罢,欲速则不达,不可操之过急,先安稳部众再说。
继而神情微松,转身对血手道:“……血手,你可欲与我一同xiu炼?”
血手一怔,脱口道:“主上不可——”
魔君摆手道:“你我溯出一脉,有何不可?权当彼此参详,好过一人摸索。”
血手还做迟疑,转念想道:“主上所言……不无道理。半魔积弱已久,好容易盼到魔君来到,如今与人一争天下,自然要奋起直追,但毕竟太晚……若能与主上彼此参详,的确事半功倍。”
这便答道:“属下从命。”
姜世离颔首道:“如今指爪异化,寻常可有不适?”
言罢左手微扬、指尖捻动时,似有魔息溢出,血手心有所感、但觉魔印有变,自解而异化,彰显兽之臂膀,周有魔气散漫、黝黑之色,分外阴鸷蚀骨。
血手指爪微动,状若抓握,摇首道:“不曾。且如人之臂膀,十分灵活,但力量猛增,寻常若要劈山裂石,还需三四分力,而今一成就已足够。”
魔君欣然道:“如此甚好。”
继而拂去魔息缭绕,血手右臂复又止于魔印下,后者寻思一事,忽而道:“主上——”
魔君扬眉,听护法言道:“主上今日所使招式,竟与以往不同?”
虽经炎舞一役,亲见魔君驭火之能,但与今日殿中相比,仍是管中窥豹、难得全貌。
姜世离却似毫不介怀,淡然道:“……兽族由来神农,擅使空间之术。一如蚩尤可贯通异界,稍加运用,血脉之力大可招致六界无垠之火,此不过忽发奇想而来,并未详加思索。”
血手微讶,道:“主上之意,此招还未得名?”
魔君道声自然,继而目中漾起笑意,道:“怎么,护法可是想到什么?”
血手料不到魔君有此一言,亦是神情微松,坦言道:“此招吞天噬地,震惊万鬼,主上若能驾驭此火,也是不可多得。”
姜世离思忖道:“吞天噬地啊……岂非‘焚世之焰’了?”
二人相视一眼,俱是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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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蜀山剑派玉书提笔记道:焚世龙火,乃净天魔君姜世离成名绝技。
据闻,此招爆发蚩尤之力,可聚敛六界之火,召唤烈火群龙,吞天噬地、震煞鬼神,蜀山七圣携手也难以匹敌,足证蚩尤之力,实乃兽中霸者,凡人未敢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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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
魔君以金碑石之能聚敛天地煞气,重塑先天屏障,毗邻一众山脉,自此灼火缭绕、雾霭不散,遂成人间半魔乐土,常人若不经苦修,难以承受。
魔衣、幻月率部归顺,二人受封尊者,属地列为分坛,族中倘有不耐煞气、或先天体弱者,俱迁往分坛聚居,覆天顶则成总坛,从此万魔来投,日益壮大。
又半月。
护卫俄而来禀道:“魔君大人,山下有一凡人,说要求见魔君大人,我们将他绑了来,他倒也没有反抗。”
姜世离蹙眉道:“凡人……孤身一人?”
血手在旁道:“是不是穿着红色衣服?他说了自己叫什么没?”
乍闻凡人二字,首当其冲联想红衣青年,但孤身一人,以夏侯瑾轩之能、绝难来此山中,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魔君神色微变,那护卫不敢贻误,当下答道:“不不、不是上次那个红衣公子,不过穿得也像挺有钱的,对了!说是叫唐……唐什么来的?”
唐?血手蹙眉,但见魔君神情微松,应是故人,点头道:“把人带来吧,记得松绑。”
侍卫应了声,血手回身道:“主上?”
姜世离叹息一声,道:“……确是我故人,却非武林中人,不知何故寻来此地。”
既是与魔君既往有关,血手自忖在此也无益,点头道:“属下先告退。”
魔君颔首,血手行到门边,正见左右侍卫将一凡人男子带到,且看他眉宇轩昂、品貌不俗,太阳穴高高隆起,便知武艺不凡,难得是一身气机内敛、毫不外放,与人不卑不亢之感,却也不可多得,只是与魔君相比、仍是云泥之别,自己离开,当不致有何差池。
血手上下打量,亦是不经意散出一丝杀机、以作警醒,左右侍卫被他魔气所慑,一时立定身前、大气也未敢出,却是男子泰然处之,反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气慨——
血手道了句不错,旋即推门而出,听身后魔君道:“当真是你……”
似有一丝讶然,亦有一丝无奈,饱含多少情谊,显出不一般亲近,那人继而回道:“姜兄。”
血手心中微动,道不明心意,却有种预感,似乎与这凡人男子,将不会只是一面之缘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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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魔君问眼前之人道:“……一旦追随我,便会被人类归为妖魔。唐兄,你可有考虑清楚?”
来人正是唐风。
他曾受姜承救命之恩,后成莫逆之交,折剑公审之日他亦在场,但面对众人口诛笔伐,唐风明知眼前人无辜,却不能阻止一切,有感命运不公,遂决意舍命陪君子、定要助其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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