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厉岩目眦尽裂,近乎魔怔,眼见得魔君口喷鲜血、却无力抵挡——
他只有更快、最快……
拼尽全身魔力奔回魔君身侧!
金红二色还如双龙游走,沿途迸溅无数、险将神殿摧毁,姜世离撤出双掌,乃以自身魔焰压制金石异能,得益于此、两魔兵再不能补足,然则凡事有利有弊,魔君此时、与金碑石已成水火,二者煞气交互冲顶,譬如博弈双方,不进则退,一旦一方落败,必为对方吞噬。
幻月久久不能言语,良久,才涩声道:“为什么……你甘愿冒反噬之苦,就为了我们?为什么?就算知道你是大神的后人,我们——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就该效忠于你!!”
姜世离专注眼前战斗,并未作答——
的确,以他今日之能,若只贪图金碑之能,大可携厉岩全身而退,再行勘察,逐一破解殿内机关、解其秘辛,定可不费吹灰之力,但那又如何?
为人君者,若不能身先士卒、庇佑子民,又以何为君。
魔君右臂微扬,魔息拢在掌间、看他五指微收,赤龙应有所感、狂啸一声,指爪撕毁天地,辟开混沌浊世,招来他界无垠之火,分作数股,直冲殿内!
厉岩瞪大双眼,几是不可置信,世间竟当真有此神力——
比为人时炫龙更为彪悍,也比觉醒之初击破炎舞更为狂猛。
厉岩内心震骇,反之又深信不疑,这惊世之力惟有魔君……他的主上能驾驭!
那龙火不住咆哮壮大,鳞甲猩红夺目、与其说是烈焰游走,不若说魔炎蹿升时,反将周身一切点燃,让人望而生畏,仿佛在旁窥视,已然是亵渎与僭越,驱使众生俯伏,甘愿为之而战。
魔君一展蚩尤神力,掀起六界无垠之火,毁天灭地,尽作胆寒——
幻月心如擂鼓,却非恐惧,而是……
拜服?
幼时曾听族中长老言道蚩尤大神如何悍勇,以一敌众力挡诸神截击,为兽族开疆拓土、打开异世之路,保全神农遗下根基;
若然有朝一日大神后裔降临于人世,定能带我族走出阴霾,重拾既往荣光,幻月曾经坚信不疑,更立下誓言——
蚩尤大神英雄了得,若能追随大神后人,幻月定像先祖一般,辅佐魔君左右!
可那毕竟是儿时戏言,在现世打压下又如何做得了真?
看多了流离失所,看惯了杀戮仇恨,幻月早已失望透顶,继而麻木不仁、背弃祖训,既然不曾有魔君降世,那就只靠自己!
因而才会游说族内,挑唆兄长前来盗取石碑——
直到他真正见到了大神后人。
姜世离心念微动,就见赤龙分化一束龙息、落于幻月肩侧,汩汩魔息度入身中,助他平复气血,幻月一震,道:“不必!”
厉岩紧守魔君身侧,轻道:“主上……”
姜世离摇头,凝神道:“……金色流焰乃金碑石最后聚敛异能,一旦与魔兵身合,我等将面临全力一击。”
言下之意,若不能全力应战,胜负还是难定。
此际魔兵还未作动,机不可失,魔君遂不再多言,分化两股魔息助厉岩、魔衣一臂之力,三人相觑一眼,皆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焦急,却知此乃惟一之法,惟有沉入至境,加紧调息。
但时机稍纵即逝。
姜世离神色一凛,喝道:“散!!”
三人心神巨震,齐齐睁开眼来,就见金碑之焰高悬穹顶,譬如猛禽狩猎、伺机而动,魔君话音方落,鎏金狂焰俯冲直下,直灌两魔兵身中——
胜负,在此一举!
厉岩率先行动,魔影纵追云逐电、携魔君撤出丈外,轻道:“属下恳请主上加紧调息。”
姜世离摇首道:“……不妨。”
魔衣、幻月紧随其后,耳闻主仆低语,彼此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目中看到决意——
魔兵金鞭挥空,身形疾转、斧钺随背上两手而来,魔衣、幻月两兄弟齐声一喝,双枪交互、一疾一徐,一锐一速,直摧魔兵两臂。
他二人越战越勇,魔兵力有不逮、显露颓势,但见援手来袭,巨锤倏忽而至,兼有五灵暴涨,前后夹击、无疑腹背受敌,魔君却正待此时机!
姜世离两臂微扬,双手十指齐收、状若虚握,譬如探囊取物,魔息牢牢抓定,轻易就将铁锤拦截,更有魔焰紧随其上、化而成龙火,盘身金轮、将其释出五灵吞吃殆尽。
厉岩心领神会,一施魔影纵、化作轻烟,杳无痕迹倏忽攀至魔兵铁锤之上,俄而右臂发力、魔气贯劲而出——
经由魔君之气增强、所能破开他界之门,但听声声鬼哭、阵阵狼嚎,巨大兽爪凭空而至,一击灌入魔兵怀中,败其金刚不坏之身,直取内里魔核机杼。
然则金石焉能让他得逞!
魔核爆出澎湃生力、周有暗金煞气游走,厉岩魔手将取未取,但觉指骨咔咔作响、节节寸裂——
所谓十指连心,烈痛难当,厉岩竟是神情不动、全无所惧,魔爪抓破流焰气罩,催使拉拔之力、一击就要击破!
姜世离眉心微动,有感厉岩决意——
魔君此际、与金石势成水火,此消彼长,环绕魔核之焰将要湮灭,则魔君之焰倏忽暴涨,不过心念微动,就有赤金离火乍现厉岩掌间,经由两臂而贯全身,反将厉岩牢牢护定,魔息过处、指骨安然,再无一丝钝痛。
虽则战事更见分明,之于姜世离,无疑还是一重伤害——
时值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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