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的脸色很平静,话语却也挟风带雷般犀利:“都是因为我?我怎么觉得倒是您的原因还多些呢?算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再清算也没有意义。我专门来这一趟,还真是有特别要紧的事情。”
钟可盈抱起手肘,满眼的讥讽,说:“哦,是吗?这一次又是你家的谁生了重病了吗?需要多少钱呢?”
这句话彻底捅了秦月明的痛处:当初接了她的三十万,实在是因为爸爸的尿毒症严重到了不动手术就会死的地步,而家里一时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到了要卖房子的地步。本来秦月明只想着分手就算了,没想过要他们魏家的钱的,可是这女人生怕他反悔,花言巧语地硬塞,秦月明也就接下了,想着等以后缓过劲儿来再还给她的,只是没想到,后来……
那时候的魏东流洪水泄堤一般的愤怒和绝望,叫秦月明至今想起,心里还是难受得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好吧,老女人,你往我的伤口上撒盐,我也要在你的心口上砍刀。
在社会这样的大染缸里摸爬滚打了六年,尝尽世间冷暖的秦月明克制着自己一点软弱的情绪都不流露,反而故做一副异常诚挚的表情,说:“钟女士,您只说对了一半,其实,生病的这个人不仅是我家的亲戚,和您,和东流,也有着重要的关系。准确地说,他是东流的儿子,您的孙子。”
钟可盈先是瞠大眼睛,随后嗤笑了一声,说:“开什么玩笑!若你是个女的,现在说这句话,我还能将信将疑,你一个男人,跑来跟我说这个,你还不如说公鸡下蛋了更加直白易懂!”
秦月明笃定地说:“不管你怎么推断,反正大体的情况我给您说清楚了,现在就看您怎么决断,肯不肯配合我。”
钟可盈冷笑着说:“你想怎么样?随便弄个孩子来晃点我们,然后敲诈一大笔钱去?”
秦月明将昊昊的照片拿出来,给钟可盈看,所:“您自己看吧。”
钟可盈只看了一眼就惊疑得挪不开眼睛,照片上的小孩大约五六岁,眉目舒展,和魏东流小时候的某一张照片十分相似。
秦月明在一旁解说:“如果您不相信自己的直觉的话,可以做dna检测,看他到底是不是东流的亲生子。”
钟可盈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又尖又高,像磨得雪亮的刀子一般,“你哪里弄来的东流的孩子?连东流自己都不知道!你打算敲诈我们多少钱?说吧,直接报个数。”
秦月明摇摇头,说:“不,我不要钱。我只是想请您帮助我一下,照片上的这个孩子,现在是我领养了他,是我的儿子。但是,他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再生障碍性贫血,医生说,要设法找到匹配的骨髓予以移植才能救他的命。他是b型rh阴性血,很少见的一种血型,却正好和您的血型一样。说不定,东流也是这种血型,据我所知,他是b型,只是不知道是阳性还是阴性。既然您是阴性,那么,东流也是阴性的可能性非常大。”
钟可盈蹙眉,眉间是深刻的怀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跟你说,来路不明的孩子我们魏家是不会承认的,将来能成为继承人的必须是东流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
秦月明淡定地说:“我知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我的儿子进你们魏家,更没打算要和东流继续纠缠不休,但是,我想要孩子是健健康康的。钟女士,我想求你,麻烦你给孩子做个配型手术。我保证,以后还是会遵守以前对您的承诺,尽量远离东流。但是,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秦月明一顿,说:“看您怎么决断了。”
钟可盈直直地盯着秦月明,哑声问:“我不答应你,你就会去直接找东流?”
秦月明坚定地说:“是的。请您体谅一颗做父亲的心。
钟可盈简直气昏了,怒骂道:“居然有你这样的人,死皮赖脸给人家的孩子当爹!”
秦月明狡猾地给她设了个圈套,暧昧不清地说:“是啊,现在您知道我有多么爱东流了吧。”
钟可盈瞬时脑补出具体情节:当年棒打鸳鸳,这家伙贼心不死,看着东流失忆了,又加之家庭阻扰,不甘心就那么退场,也不知道他是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弄出的东流的孩子,聊以解相思之苦。哎呀呀,到底是深情还是别有用心可说不好。反正,这个孩子是不能认的。而且,没准儿还可能是试管婴儿,难怪那孩子现在得了重病要死了。实验搞出来的小孩,就是不长命。
钟可盈这么一想,心宽了一点,便说:“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要保证你和那个孩子都不能靠近东流,也绝不会去骚扰东流。”
得到了秦月明的保证之后,钟可盈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说:“唉,要是真能帮这可怜的孩子捡回来一条命就好了,就算是我帮着东流在积德行善吧。不过,你可不能痴心妄想,企图靠这个孩子来我们魏家登堂入室!”
秦月明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说:“钟女士,谢谢您。”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魏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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