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想好。”元子攸转身看着尔朱荣,神色带着些许无奈,“将军,我想和他谈谈。你先去休息吧?”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抓起元子攸的手轻轻触吻,尔朱荣又戏謔道,“就为了他呀?”
“哪有赶你走?”元子攸伸手轻轻捏了捏尔朱荣的鼻尖,“将军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待在这儿旁听。”
“我不喜欢听那些精心修饰过的话。”尔朱荣伸了个懒腰,而后点头笑道,“好吧,那我就先去睡一会。”刚转身没走几步,尔朱荣突然回想起方才元子攸的十指竟皆是空空如也,便又转身问道,“子攸,佩韘呢?”伸出拇指,尔朱荣微嗔道,“我可是一直带着它的。”
“藏起来了。”元子攸轻笑道,“认识
它的人太多了,实在不方便佩戴,所以就藏起来了。”
“哦,也是啊。”尔朱荣听罢舒了一口气,而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子攸,我替你把临淮王请进来吧?”
“嗯。”
步出殿门,尔朱荣径直而缓步走向元彧,理所当然他携回了以往那副乖张、桀骜的颜色。驻足元彧跟前片刻,见对方竟还是埋头不语,尔朱荣便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本打算再接上几句讥讽,可当元彧真正抬头仰视他时,仅在那一剎那,尔朱荣便发现自己竟道不出任何言语。
眼前的幽兰正历的不是枯萎,而是腐坏。
“臣参见陛下。”
“临淮王不必多礼。”放下书卷,元子攸将视线移向正门,见元彧依然埋首长跪,他便走上前于他跟前坐下,“临淮王?”元子攸唤了一声,元彧却仍没有回应。
地板一如既往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他二人相对而坐诸上,不复聊赖。元彧埋头缄默,元子攸亦垂头沉思,过了一会儿,透过光可鉴人的地板,元子攸忽瞥见元彧的脸上竟默然滑落着泪液。
“文若,你怎么了?”抓起元彧冰凉的手,元子攸伸手抚上元彧的脸颊并轻轻向上托起,“抬头。”
元彧依言将头抬起,只见昔日朗朗如芝兰玉树的他,如今却是这般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元子攸不禁有些鼻酸眼红。
“陛下……你回来了。”双眸虚泛着垂灭的微光,自喘喘欷歔中,元彧奋力挤出几个字眼道,“你回来了……”多番欲言又止,良久,元彧才说道,“陛下,文若无能……没能……”
轻轻拂拭他脸上斑驳的泪痕,元子攸细声宽慰他道,“元颢愚蠢,岛夷狡诈,羯狗多变。文若,这不怪你。”
“驱虎吞狼,坐收渔利。”见元彧惶然不语,元子攸便又自顾说道,“文若,三个月前,元颢、陈庆之逼近洛阳,当时的我本想城破人亡、一死了之,你将这个计策告诉于我,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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