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听着男孩舒缓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的眉骨,仿佛凝望在古老时光中的钟声。
她的出生也伴随着钟声。母亲说她出生的那一刻正好是十二点,教堂的大钟缓慢地敲了十二下,她在漫长钟声中睁开眼,发出人生中的第一声哭泣。
他们住的房子离天主教堂很近,父亲早逝,母亲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从小被母亲拉着去教堂做礼拜,站在福音堂阶梯上静静地祷告。
年幼时的她便合上双手,闭上双眼,微微低头。愿父母安好。愿生活美满。愿一切太平。
祷告完毕后她便睁开眼,日光透过高高的穹顶和彩色玻璃窗照进她清澈的瞳孔中。爱利法就是在那里第一次看见他。
后来她便经常在教堂里看见他。他像是被另一个高大的男孩硬拖过来做礼拜的,总是一脸嫌弃地抱怨着,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什么“这是麻瓜才信的东西啦”,什么“魔法学校”,什么“德姆斯特朗”,奇奇怪怪的一大堆。
那时候她不懂,于是便去询问母亲,可母亲也不懂。她只是个虔诚的教徒,将一生献给了上帝。
直到后来爱利法收到了德姆斯特朗的录取通知书。她躺在床上将紫色的信展开,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次,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中的喜悦要满溢出来,她兴冲冲地跑去告诉母亲,那个美丽的女人一脸惊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落寞。
她兴冲冲地踏上了去学校的路。那一天,母亲亲自送她到了站点。她用力地朝她挥着手,露出大大的笑容。
母亲的面容渐渐远去,她想着她可以和他上同一所学校了,她可以再次遇见他,站在离他更近的地方看着他——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她记得那个高大的男孩叫过他的名字,似乎是……
“普罗米修斯。”
爱利法猛然抬起头。
那个她无数次躲在罗马柱后、站在福音堂阶梯前、凑在彩绘玻璃窗旁偷偷凝望的小男孩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面前,笑得轻松写意。
“我叫普罗米修斯,是你们的班长。顺便我还是‘暗生骨’新一任首领喔。”
班级里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大家都摇摇头不相信他的话。而她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她无所谓他说话的真假,她只想听着,就这样听着。
2
“……他们什么时候加入组织,干了些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我没办法把他们埋葬了,也没有办法去向他们道歉。”
她在内心轻轻地摇头,还是想说那两个字,骗人。
他不可能知道她干了些什么。他不会知道她看了他有多久,她怎样偷偷打听到他的选课,她怎样装作不经意地和他偶遇又擦肩而过,她怎样在每一扇窗户每一个拐角每一次出游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看向别人。
普罗米修斯的目光总是很容易被漂亮的事物所吸引。他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戴漂亮的首饰,他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她常常看见他和那些学校里有名的漂亮女孩们嘻笑打闹,甚至也不在乎对方和他的关系如何,是否隶属于敌对组织。
所以像自己这样平凡普通的女孩,是不可能吸引到的注意力的吧?
可她就是不甘心啊……她不想放弃,也不想就这样一直这样沉默。她想要他也能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就好。她想要他也能叫她的名字,只要一次就好。
为了这一眼,为了这一次,她等了多久,又要再等多久?
“爱利法,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她坐在位置上,随口问道。
“说不出来……好像就是更美了?对了,新剪的这个发型挺适合你的。”她的挚友评价道。
她开始接收到其他人的注意和暗示,甚至也有几个男生向她告白,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想要那一个人的关注而已,却始终无法得到。
直到那一天的来临。即使是现在想起来,她仍觉得如此不可思议,仿佛沉醉在梦中似的。
那天是圣诞舞会的前一天,她一如既往地来到地下赌场值班。爱利法并没有找到舞伴,虽然邀请她的男生并不少,可她都礼貌地拒绝了。
她刚走进赌场就看见普罗米修斯一个人坐在接待桌上,含着一根棒棒糖,摇头晃脑的,似乎心情不太好。爱利法悄悄站到离他不远的位置,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
“也许女生就是喜欢高高大大的男生吧……”小男孩叹了口气,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
爱利法一怔,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他被其他女生拒绝了么?她仔细地想了想他平时来往的那些女孩,似乎她们的确都找到了自己的舞伴……
也就是说,普罗米修斯还没有舞伴……?心脏忽然猛烈地加速跳动起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一发不可收拾。她的手紧了又松,身体不住地颤抖。
“首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哎?”他回过头。
“那个……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高大的男生的!我……我仰慕首领很久了,希、希望这次舞会能做首领的舞伴!”她慌慌张张地说完这句话,低下头,红晕涨到了脖颈。
她等了一会儿,又悄悄抬起头,小男孩正一本正经地打量着她,那锐利的眼神令她头皮发麻。
“你想做我的舞伴?”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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