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烈笑道:“声名大证明他有本事,多一个能干的臣子,朕便少些忧虑,朕很高兴看到这个结果。”
林言垂首道:“是微臣小心眼了,皇上为国为民,实在是百姓之福,南黎之幸!”
赤炎烈摆手道:“行了,少说些拍马逢迎之词,朕不喜。”
林言道:“是,臣——记下了。”
“退下吧。”
林言躬身行礼,“臣告退。”
祁州,安陵王居所。
赤翊听着手下的汇报,对于他受百姓敬仰之事不见任何喜悦之情,反而皱起了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夜里,赤翊提了酒在院中独饮。今正值炎夏,就算到了晚上,也不见得有多凉爽。
今夜是满月,月色皎洁,明明该是一幅难得的月夜美景,却无端让赤翊觉得凄清。这,大概是心境所致吧。
赤翊喝着喝着,却喝出了涩味,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直直达到内心深处。脑中又出现那抹红色,红如血,烈如火,烈,烈……
赤翊自嘲一笑,“赤翊啊赤翊,你是着了什么魔了,才会对一个男人,而且是自己的兄弟念念不忘?”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忘记;如果可以,我宁愿与你从未相识;如果可以,我宁愿……宁愿什么呢?呵……一切的一切已成事实,还能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不再如此痛苦?
温热的液体自脸上滑落,赤翊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无法不去想,但每一次想到那张邪魅的脸,总是心痛得不能自抑。赤翊任由自己泪流满面,苦笑着自语:“赤炎烈,我真是中了你的毒,竟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
陈曦扬看到这样的赤翊,从暗处走出,语重心长道:“王爷,您这是何苦?”
“何苦?是啊,何苦……”赤翊抹去脸上的泪转身面向陈曦扬,“你都听到了?”
陈曦扬答道:“是。”
赤翊脸上已无平日的淡漠冷然,只有深深的自嘲与哀痛,“是不是觉得本王很恶心,很龌龊?竟然会爱上自己的弟弟,而且还不敢让他知道。”
陈曦扬默然,但他之后说出的话却让赤翊惊讶无比。
陈曦扬道:“既然喜欢,何不争取?”赤翊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很恶心?”
陈曦扬神色如常,确实不见任何厌恶之情,“不过是爱的人恰好同为男子,何来恶心之说?”
原来……如此么?只怪他一直看不清,才会压抑着这份感情,独自痛苦,陈曦扬一语道出症结所在。只是,当真如此简单?
“你是如此认为,但别人却不这么想,他……知道这件事后大概也只会想离我越远越好吧。”像赤炎烈那般高傲的人,对于另一个男人的爱会怎么看?污点?可笑?肮脏?赤翊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到那些可能他都会感到心脏的地方像是一把刀子在割似的钝痛。
陈曦扬低下头,赤翊应该不想让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片刻的沉默后,陈曦扬突然道:“王爷,起兵攻打皇城吧。”
赤翊凌厉的目光骤然落在陈曦扬身上,他脸上寒霜密布,冷冷道:“你在说什么?不想死的话,最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陈曦扬对赤翊的怒气不为所动,“只有坐上那个位置,王爷才可以得到他,难道王爷就只想像现在这样,你一人痛苦,他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难道王爷能忍受他与别的女子寻欢作乐,忍受他的心可能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闭嘴!”赤翊一掌挥出,陈曦扬被打得狠狠撞在地上。陈曦扬闷哼一声,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赤翊不想再听陈曦扬的质问,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打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呼吸。陈曦扬说得没错,他不能,所有的所有他都不能忍受!只要一想到赤炎烈会娶无数的女子,会与那些女子交欢,甚至会有他的爱人,他就控制不住心痛,控制不住嫉妒,他甚至嫉妒得想杀人!
他一定是疯了,为了一个名叫赤炎烈的人而疯。赤翊失魂落魄地往回走,陈曦扬的问话还在耳边回响,任他如何赶也赶不走。
南黎国炎帝元年六月,安陵王赤翊大败苍野,深得民心。与此同时,坊间有安陵王意欲造反的流言传出,说是流言,却头头是道,让人不想相信都难。
据说,安陵王趁此次大败苍野得民心之际便起了夺位的野心,安陵王的亲属打算偷偷出城,前去祁州投奔安陵王,却被守在皇城门口的侍卫发现后扣下。
传言越来越广,直到安陵王起兵,传言终于被证实……
☆、008诛灭叛党
六月的阳光炽烈得似要将它所照射下一切都烤焦,炎热的天气让人不禁心烦气躁,难以静心。
幽静别致的小院,凉风习习,纵然阳光毒辣,这里,却好像隔绝一切热源。树影微荡,乱花飘飞,然,最吸引人的,是树荫下抚琴的身影。
那人一袭红衣,墨发如瀑,自肩头披散而下,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却显出无比的邪魅和狷狂。琴声悠悠,听不出丝毫情绪,淡漠如尘,平静如水。
一名身着蓝衫,以银色面具覆面的男子悄然出现在抚琴的红衣男子身后,用低沉的声音道:“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
“这不是让你省了招待么?”红衣男子停下抚琴转过身去,那张邪笑的面孔,不是赤炎烈又是谁?而另一人,自然是景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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