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没招惹李安生之前,那小孩过得规规矩矩多招人疼,属于百分之两百顺顺利利上北大清华的别人家孩子。和他搅和在一块后,李安生就此不得安生,换做是他也得恨死自己了。
人家就算回忆青春岁月,也不带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啊。
赵宇:“……操,越想越烦。”
通常遇到烦躁的事儿,赵宇直接一脚踹飞抛之脑后。他此刻自然照做,从李安生公司出来也无处可去,便在大街上慢慢晃悠。
自他家变故后,他爸便顶了个不怎么光荣的名声锒铛入狱。百般周折,在前年他爸才刚刚出来,当了个门卫老大爷,每个月也就赚个饭钱。而他妈和赵宇是如出一辙的亲母子,自小娇宠长大手不能提,也没出去上班,在家里自己接活装装零件什么的,一份才几分钱。赵宇也曾劝他俩别为了那没几个的钱瞎折腾了,爹妈却坚决不肯,他也只好由着他们去。此时他爸上完夜班正在家里睡觉,他妈估计又在装零件,他也不想贸然回家,白惹父母担心。
不如去跑个半天的外卖算了?赵宇想着,能赚几块是几块,不赚钱就当帮老板忙也成。
正思考着呢,赵宇的手机响了。山寨机的响声总是莫名其妙的巨大无比,就单纯一个震动也把思考者·宇吓了一跳。他掏出手机来一看,是条短信。
李安生:刚刚与孙总通完电话,今晚19:30,新悦酒店包厢201.
赵宇手一抖,险些将手机给抖落下去。他噼里啪啦回:我也要去?
李安生:我安排司机去接你。
赵宇对着李安生简短有力的陈述句目瞪口呆。
好得很,李安生彻底出息了。
以前他俩搞对象的时候,李安生虽说不算是对他百依百顺,但也能称得上是极其温柔了。那小子看起来冰冷阴郁,其实真正温柔起来谁也招不住。除了最后那一年李安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天天对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之前他一直有求必应——除了床上——不管赵宇多无理取闹又或者赵宇那狗脾气多么蛮横,李安生始终没真正发过火。尽管李安生从不会说半句甜言蜜语,但两个人去哪儿吃啥干什么,全都靠赵宇拍板决定,李安生作为“嫂子”除了嗯就是好,好像跟着他便已经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现在的李安生摇身一变,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留下。赵宇哭笑不得,打了几行又删了,最后回复说他自己去就行,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他是真不想去。
当人回忆自己的爱情与青春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回想好的方面。我们怀念初中的小操场,高中晚自习嗡嗡作响的电风扇,喜欢的人恩赐的一个回眸,与好友的嬉笑怒骂无话不谈——而不是直到深夜的作业,五点半的闹钟,日复一日的考试,和与年轻的爱人无休无止的争吵分手又和好。李安生在赵宇的回忆里始终留在那个最好的年纪,但现实中的李安生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赵宇:逝去的终已逝去,正如你的年少轻狂一去不复返,你喜欢的人也渐渐变了模样,当然也不会再喜欢你。鲜衣怒马不过是你短暂青春期的一秒剪影,结局才是真正的狼狈不堪。
赵宇找了个路边长椅坐下了,闭了闭眼睛。
黑暗里噌地跳出一张少女粉的纸片儿:宝贝儿,你不去吗?你真的不去吗?你跑外卖够养家吗?你打算买房买车吗?你存款够你的目标了吗?你欠的人情债都还了吗?你承诺给你妈的一年一次游呢?你真的真的不去吗?
赵宇诚恳地对他的真爱人民币说:我他妈能不去吗?不去不行啊。
太阳无知无觉地慢慢落下,对凡人们的爱恨情仇连个冷漠的余光都没给。
赵宇到了新悦酒店的时候,离约定的19:30还有半个多小时。新悦酒店是这两年新开的奢华酒店,成为近期吴城土豪结婚摆酒谢师宴的不二之选。它仿着不知道哪儿的欧洲古建筑,几根大柱子在外边矗着,灯火通明,气势磅礴。赵宇现在才后悔没回家换套衣服来,然而为时已晚,只好穿着卫衣牛仔裤硬着头皮走进去。
迎宾小姐柔声询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赵宇低头拿手机划出短信,念出房间号和李安生的电话号码,迎宾小姐引着他到了一间包厢外。
他推开门,出乎意料的是,李安生竟然已经在了。
水晶灯的照耀下,李安生那张俊脸越发的好看。他那张从前漂亮到近乎像个姑娘的五官渐渐长开,将那份阴郁的精致压抑下去,露出属于青年男人的温和的俊朗来,却暗藏锋芒。他换了一套和白日不同的黑色西服,更加合身,以赵宇曾经的经验来看,绝对不会便宜。当赵宇推开门的时候,李安生正好就坐在正对门的位置,抬眼看他。那双黑黑沉沉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琐碎水晶的照耀,竟也光亮起来,乍一看,似春水滟滟千万里,刹那间波动人心。
宇哥枯寂了六年的小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狂响。他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坐到了离李安生还差几个位置的次位。
李安生侧头看向他,“怎么不坐里边?”
这一眼潋滟如水勾人心弦。赵宇低头拨了拨筷子将其摆正:“里边是主位。”
李安生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表,站起来,如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慢步走到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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