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不喜欢这种失败者的气场,因此他先笑了笑,“哎。”他发觉自己出声有点哑,暗暗清了清嗓子,“好久不见。”
李安生那矜贵的眼神施舍给了他一点,仿佛看见了个路边的猫儿狗儿的,还礼貌地点点头。
“李总,你们认识?”小年轻有些紧张地上下看看。
“初中同学。”李安生淡淡回答道。
小年轻松了口气,跟倒豆子似的说明情况,“是这样,他们厂的人和我们有过几次合作,我们本来是订了货的,但订的是过了年才来,他们现在给送来了,工人都放假了,您说……”
老王在旁边听的有些急,“不是,你们公司铁板钉钉地说是今天送到,我们连开夜车过来的……”
李安生又抬头看了赵宇一眼。赵宇浑身不自在,干脆开了车门跳下去。刚下车他就后悔了——这小子,长那么高!
他俩分手时李安生已比他高了小半个头,这回彻底把那“小”字给揉吧揉吧扔了。此时的李安生瘦高而不瘦弱,经过良好健身的身体没有夸张的肌肉,但也全然没有记忆中那个瘦削少年的影子。李安生没有说话,但赵宇也能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曾经两人有太多耳鬓厮磨的时光,导致他对这个人的目光过于熟悉,都六年了,还他妈没过保质期呢。
他浑身不自在,恨不能干脆装作自己人高马大的块头不存在,身为人民币头号粉丝的他头一次期望赶紧赔钱拉倒,让他一脚油门马不停蹄杀回吴城。
然而他希望赔钱,老王不希望赔钱。老王据理力争,眼看着又要跟那个负责人吵起来,李安生终于喊了停,“就留下货吧。”他偏头问年轻人,“负责订单的人是谁?”
“采购的某某,他今儿请假了。”小年轻道,看着李安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地开口:“可今天工人都回去了……这箱货……”
“我来搬。”赵宇突然开口,“麻烦您把推车拿来,我和他两个人就够了。”
老王在旁点点头。司机帮忙卸货的情况不少见,虽然今天一车货都得他俩搬实在无语,但能不赔钱已是庆幸,姑且自认倒霉吧。
小年轻依言执行,又喊了几个还在上班的倒霉蛋下来帮忙。然而久坐办公室的白领又有几个派得上用场,赵宇一马当先,人家才刚放下,他已搬了四五箱了。正值青年的小伙子,哪怕在寒风下,也把羽绒服一解,露出里面薄薄的毛衣来。他仿佛不知道累一样吭哧吭哧干活,看着那几个白领在旁边气喘吁吁,还露出了些许狡黠的笑意,小小的虎牙在笑容间一闪而过,又很快恢复成那沉稳的模样。
本该离开的李安生就那么远远地沉默看着,仿佛看见了几年前那个大冬天穿着短袖打篮球的男孩子。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几个男人干活,没多久也全搬完了。小年轻对自己公司给人家造成麻烦的事也挺不好意思,特地买了一打红牛给送来。他给正靠着车休息的赵宇和老王送烟:“真不好意思……哎,我也没想到我们采购能把日期都给搞错,大过年的。”
老王脾气不好,没有吭声。赵宇笑了笑,接过烟说:“这有什么的,早送早送都得送,不差这一会。”
对方也跟着笑,“哎,您跟我们李总是初中同学啊?我还以为他从小到大都在国外呢。”
李安生出过国。赵宇漠然地低头点烟,仿佛不经意地说:“我还真不知道他还出国了呢?他初中可……默默无闻了。”
“默默无闻?不会吧。李总属于我们公司女孩心中的霸道总裁。”小年轻扯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李总过了年就要去吴城管分公司了。你们厂就在吴城吧?”
赵宇佯装漠然的表情几乎僵住了。他问:“吴城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什么好来的?”
小年轻莫名其妙,甚至觉得这话有些冒犯。
“到点了。”老王突然说,“小赵,该回去了。”
他糊里糊涂地应了,听老王拒绝了小年轻请吃饭的邀请,恍然不觉地上了副驾驶座。卸掉了货物的货车并没有轻盈多少,仍然沉重地碾着马路前行,也碾在赵宇的心脏上。
赵宇从后视镜里回头看,空无一人。他的前男友和他又将远隔一千公里,但到了明年,他们又将同在一个城市。
“不好受吧。”老王说,“我看见我以前哥们儿混得特好也会不好受,还他妈装得一逼。这正常得很,小赵,你这么拼,还年轻,有你发财的时候。”
赵宇无声地笑笑,没有解释。
他以为李安生这辈子都不会回吴城了。
他几乎不想去思考李安生这六年去了哪、干了什么、如何飞黄腾达成了年纪轻轻的霸道总裁,如何在六年前高考后消失不见,李安生是否还记得他还恨他,他想到的只有——
一中昏暗的门口,少年冰凉的手,和围着的他给买的围巾。平日黑黑沉沉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仿佛装满了天上星辰,任谁都会溺死在这样的温柔里。少年低头和他接吻,柔软的嘴唇与温暖的口腔,唇舌交缠,啧啧作响,灵魂交融,随时随地都能引起少年人的欲`望。他们在最静寂的时间最隐蔽的地方亲吻,又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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