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良,这样的地方对你还有什么意义吗?”
……
这么想着,他很想起身就走,但终于还是没有站起来,他们约的是八点离开,九点多钟,有一趟从省城回大梁的火车,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大概就是十一点左右,虽然有点晚了,但对于他们这样的男孩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现在已经六点了,他都出来一整天了,没必要因为这么点时间闹的不愉快,但在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以后绝不再这么浪费时间的念头。他现在的时间是偷来的,一点一滴都不能浪费。
酒吧里越来越乱,他则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思绪越飘越远。他想到了他“以后”的生活,想到了他那浑浑噩噩的十几年,在那些日子里,他和王松他们一样喜欢这样的地方,刚工作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这么跑出来玩。
喝酒、打牌、跳舞,一起吹吹牛,幻想一向未来的生活。那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将来一定是会富贵的,就算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临时工,就算现在自己的工资还养活不了自己,但他总觉得未来是美好的。
他好像也是做过计划的,先在现在的公司里摸清路数,将来自己开公司做老板,他甚至还想过上市。但摸清什么样的路数他不知道,需要多少资金他也不知道,怎么管理员工……他以为他是知道的,其实,还是不知道。
他唯一真正清楚的只是在背后怎么嘀咕自己的老板,怎么对国家对世界表达自己自以为聪明的观点。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狗屁不是的时候,他已经真的狗屁不是了!
“操!”
“你操!”
“你碰到老子了!”
“你想干什么!”
……
舞池中隐隐穿出这样的声音,陷入沉思里的李纪良却没有听到,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酒吧已经一片混乱了,叫好声,摔酒瓶子的声音,痛骂声,还伴随着哎呀哎呀的声音。
李纪良隐隐的好像看到了王松等人,他暗叫了一声糟,立刻站了起来。
“下面的朋友,下面的朋友冷静一下!”
dj在上面劝着,但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她?一个椅子飞了过来,她吓得啊的一声尖叫,也不敢说话了,不知道谁把头顶的灯打碎了,舞池更乱了。
“他妈的你不想活了!”
“你找死!”
……
“王松——张林夏——”
李纪良着急的想找到自己的同伴,可却收效甚微,此时音乐倒是停了,但整个酒吧都被嘈杂声给掩盖了,他即使扯着嗓子喊也没几个人能听到,就在他准备抗个椅子跳下去的时候,突然灯光大亮,酒吧里的白炽灯竟全开了,他猝不及防,一时竟睁不开眼。
“蹲下——蹲下——都蹲下——”
一队七八个人拿着砍刀跑了过来,有那正打的兴起不服的,立刻就被刀背砍下,虽然不见红,但也是一痛。这些人虽然还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是知道好歹的,眼见酒吧里的人出场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个个蹲了下来。
“没有下舞池的不要乱动,舞池里的,统统跟我们走。”一个拿着大西瓜刀的光头吆喝着。
“我没有打架。”一听要被带走,有人顿时慌了。
“我也没有!”
“我是无辜的。”
“我是来劝架的。”
……
“统统给我闭嘴!”那光头气势凶猛,“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都跟老子走。”
“凭什么啊。”因为不知道后果,有人就想反抗,但他的话音刚落,他身边一个剪着板寸的就给他脸上来了一拳,“就凭你他妈的现在归老子们管!”
这一下打的极重,那人顿时就肿起了半张脸,同时左鼻子冒血,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还有不服的吗?”光头道。
不服的当然是有,可前车之鉴就在这里放着,一时也没人说什么了。
“都跟我走!”
众人一个个不乐意的站了起来,正要开走,那板寸来到光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光头看了他一眼:“好小子,有你的啊。现在,所有人把皮带解了。”
“你们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解皮带?”
“老子的皮带是鳄鱼的!”
这次的反抗声比刚才更大,但光头的手段更狠,当下在一个跳的最欢的人的手上砍了一刀,那一刀并不怎么深,但鲜血直冒,顿时就把众人吓住了。他们先前打架的时候也没少流血,但这种被刀砍更有冲击力。
板寸道:“大家不要怕,我们不是要你们的皮带,只是避免误会,如果你们真不愿意解皮带的话,那就只有被拴住了,我想那更不好受。”
众人思忖了一下,觉得要是被绑了手脚更不方便,因此一个个也都不情不愿的解了皮带。当然也有没有皮带的,但穿松紧裤的被板寸抽了皮筋,板寸说一会儿会再还给他们的,至于说还给他们以后要还能不能用那就不归他负责了。不过他们还不是最倒霉的,还有那用挂钩的,对这种人板寸就剪了挂钩,对此,那些人自然不愿意,那些被抽了皮筋的,将来也不过是缝缝皮筋,他们的裤子可是真要毁了。
不过他们毕竟是少数,其他没了皮带皮筋的,也幸灾乐祸的推波助澜,再加上光头板寸手段凶狠,最后他们也只有无可奈何的认了。不过这样一来,也把先前杀伐之气弄的带了几分喜气。旁边那些没有下舞池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提好裤子啊,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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