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一抬眼,眼前竟然是寿安宫……胤礽烦乱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举步迈了进去。
康熙正在后殿花园中,康熙悠闲的半躺在坐榻上,李德全在不远处的屋檐底下候着,宫女在旁边打扇,身前还有两个太监恭谨的站着……
李德全看见胤礽,就要行礼,被胤礽制止,胤礽看到那个打扇的宫女,想到刚才允褆说的话:他确实被人逼着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就连想要和父亲温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胤礽看着康熙安逸的看着书,突然想要替康熙打扇,想要体验他们父子之间难得的祥和。
胤礽刚走近康熙,康熙似有所觉,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愣,然后眼神自然的落回到书上,“你怎么来了?”康熙问完,看看天色,又问:“朝里的折子都批完了?”
“回皇阿玛,还有一些,只是儿臣觉得烦闷,出来散散心……”胤礽恭敬的站着,心里是难得的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以往对这个人的激烈情绪一下子都没有了?难道允褆说的那些话真的入了心了?他的心里其实并不想夺皇阿玛的皇位,只是那么些人一直逼着他,还有皇阿玛也在逼着他……可是皇阿玛逼他什么了?让他那么急切的想要得到皇位?!
康熙对于胤礽表现也很奇怪,这人自从上一次来了后,就一直很奇怪,三不五时的来这边,来了也不多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他问一句才答一句,有时候会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比如问他寿安宫了点的香可喜欢;问他对于伺候的人可满意;问他晚上睡得可好……而今天就更奇怪了,今天胤礽的心情竟然很平静,甚至带着些朦胧的梦幻般的感觉……康熙觉得他真是被那个奇怪的梦境折磨的疯魔了,怎么会对胤礽的情绪这样的敏感。胤礽来看他,就算什么话都不说,他也能觉出喜悦来。似乎只要看着这人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就十分喜悦。康熙叹口气:是啊。眼前的胤礽还是那个张扬的孩子,不是在咸安宫郁郁孱弱的迟暮之人……
康熙看着旁边的太监,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给皇上搬个椅子来……”
太监赶紧领命下去。
胤礽笑道:“皇阿玛,儿臣站着就好……”
“朝里那帮人烦你了……”
岳子风的事情正是他起事前康熙处理的最后一件事情,胤礽哪里敢和康熙提这件事儿,只是捡着说,“儿臣今天去了大哥府上了……”
康熙倒是奇怪,他的这两个儿子从小斗到大,胤礽会去看允褆真是奇了。
胤礽看着康熙不信,也不恼,笑道:“您让儿臣善待兄弟,儿臣谨记在心,自然要和大哥谈谈心……”
康熙看了胤礽半天,看他不像是说谎,心里有些轻微的感慨:他们兄弟以后能和睦相处,这也很好!“你们都谈了什么?”
胤礽笑着道:“也没什么,大哥和儿臣回忆了些旧事,大哥说他并不想和儿臣斗,只是被人逼的紧了,后来就……哎,大哥也是身不由己……”
康熙闻言,脸色渐渐冷下来,将手中的书扔在榻上,指着胤礽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你有今天是朕在逼你……”
胤礽闻言大惊,稍一想就知道康熙想到他之前一直说他逼他的话儿,心里焦急,忙跪下来,一脸的惊慌,赶紧解释:“皇阿玛,儿臣绝无此意,儿臣……”
康熙脸色变了几变,想着这两个儿子的点点滴滴,竟然真的从中体会出身不由己的意味,脸色更加难看,手死死抓着坐榻上的靠枕,关节发白:那帮臣子真是可恨,竟让他们父子相残至此!
胤礽看着康熙的样子,也不知道康熙到底想到什么,竟然这般急怒,忙请罪道:“皇阿玛,儿臣与大哥只是说些闲话,并没有……”
康熙深呼吸几下,想到过去的事情,觉得这两个孩子真是被他、被那些朝臣逼得狠了,他为了朝中权势的平衡,索额图、明珠为了他们各自的权势,竟然让这两个孩子走到这一步……要不是胤礽突然起事,只怕以后,他真的会想梦中那样对待他们!康熙浑身惊出冷汗,暗暗恨着这许多年各色人等对这两个孩子的逼迫,暗暗后悔自己的举动,如果当初……康熙眼里还带着几分凌厉,语气却缓下来,“行了,朕知道了,你回去吧,身为一个皇帝,怎么可以不顾国事……”康熙不敢去看跪在身前,一脸惊慌的孩子,深怕自己控制不住,抱着他悔恨!
“儿臣……”胤礽还待解释。
康熙挥挥手,扶着李德全的手站起来,挺直了脊背,“你跪安吧……”说完,也不等胤礽说话,进了后殿。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儿臣,儿臣告退……”胤礽对着康熙的背影跪安,等到看不见康熙的身影,细细想了他刚才的话,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责怪自己多嘴:朕和允褆从小到大的事儿,皇阿玛能不知道么,他跟允褆有被逼迫的感觉,皇阿玛听了怎么会不多想,怎么会不迁怒下面的那些人,怎么会不想到朕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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