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我偷偷地观察他们。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地,并不在意角落里的陌生人,无意伤害我。我终于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轻易地,毫无波澜地死在某个不知名的房间,当我在社会里时,我本应该是安全的。哦,还有一件正事,这周四就会开庭,晚上总会翻来覆去地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有点紧张,我想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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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星期五,我睡了很长的一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家里一个人也不在,我把窗帘拉开,阳光从窗户上照射进来,照在毛毯上。毛毯上面软软的,空气中有许多细小的微尘。
我想起昨天,星期四。开庭在上午,早上时我们一家人吃了燕麦粥,肚子暖呼呼的。法院前和走廊里站满了媒体,他们举着黑色的“照相机”,闪光灯对着我快速地闪动。哥哥说有很多人关注这个案件。
本来有很多新闻联系我,想要采访我,但是怕打扰我的恢复,妈妈和哥哥都推掉了。
我捂着眼睛跑了进去。
被告人带进来时我又看到了他。他的头发全部剃光了,没有帽子的遮掩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两眼深陷,瘦得可怖,颧骨凸出,嘴巴像是被一把刀子割开。我抓住了哥哥的手。
但不是因为我害怕,只是如今再看他,我突然感觉很不真实,我不知道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最近我很喜欢牵着哥哥的手,他的掌心厚而温暖,五指骨节粗大修长,可以完全将我的手包在里面,他的指甲也修剪整齐,摸上去很舒服。哥哥以为我害怕,从来不会拒绝我。
我们出示了大量证据,案子几乎是板上钉钉。他很少辩白,一直盯着我,我看到他无声的口型,“小音。”
“小音。”
我生气了,告诉他,“我不是小音,我是林愿,小音被你杀死了,如果小音活着,他会和我一样恨你。”
他置若罔闻,“小音。”
法官敲了敲桌子站起来,念读判决书。他因为蓄意杀人及囚禁被害人长达九年等数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念完后妈妈像突然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眼泪从她布满细纹的眼角掉下来,她又哭又笑,我抱着妈妈,“没事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我看着他被法警带走,那时候我想从今天起我要每天抱着龙猫睡觉,要每天牵着哥哥的手,要每天都吃妈妈做的无数好吃的。我会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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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今天是二月的最后一天了,从法庭回来后我的睡眠变好了,不用每次都吃安眠药了。但还是会不停不停的做梦,一会梦到我被人追杀,一会梦到最想吃的冰淇淋掉到了地上。在梦里我全然不知这是个梦,伤心极了,一转头却瞧见哥哥举着甜筒,轻声叫我的名字,让我过去。
我与我的小妹妹一样,都爱吃甜食,妈妈将糖藏在柜式空调的最上面,防止我们两个吃个不停。妈妈一走,妹妹就会推出小板凳让我站在上面拿,但不能给她吃太多,只能给她一粒。不然她的牙齿会坏掉的,这是作为哥哥的职责。
剩下的都是我的。
第二天妈妈就会忘记昨天她放的糖,又将四五颗糖放在空调上面。
我上午边吃糖边学画画,下午的时候便去哥哥的公司。因为他的生日快到了,我打算送他一张画着他模样的画作为礼物。哥哥的工作有些忙,便让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画。我第一次去时,他向人介绍我是他的弟弟,秘书姐姐冲着我直笑。我不打扰哥哥工作,于是在沙发旁边架起画板画画,他工作的时候很专注,只是总皱着眉头。
当我感觉画的告一段落,就躺在沙发上休息,躺着躺着我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后总会发现身上多了件外套,夕阳透过落地窗给窗前的人镀上一层金边,哥哥笑眯眯地看着我。
他有些不真实,尽管他切切实实地站在我面前,但我依然觉得置身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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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意去问了哥哥,他并不是“总裁”,用他的话说,是个“高级打工仔”——也就是总经理,他用了很多时间才走到这一步。
“你想要得到什么,你就要为它付出时间。”他坐在沙发旁想拆我的礼物,我赶紧拦住他,“你待会才能看。”
“好吧。”哥哥弯着嘴角笑了,他总是笑——社交的一种,表示友好没有恶意。我的观察对象不多,哥哥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很温和,笑是他的习惯动作。他很少生气,对每个人都不错,人人都喜欢他。假笑和真笑很难区分,如果你仔细盯着他三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的发现,如果他笑意跑到眼睛里去才是真的笑容。
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为他花费时间,就像我愿意为画画妈妈妹妹汉堡包付出时间一样。
现在我正在哥哥的家里,今晚这里会有个派对。我很少来哥哥家里,但现在这里很多人,还有许多气球,中间有个大大的蛋糕。我不认识其他人,哥哥介绍完后便让我自己随便玩,但是我并不是太想和陌生人讲话。
哥哥的房间很整洁,装饰物很少,床单是深蓝色的,任谁一看也能感觉这是一个成年男性的房间。而我的房间这一比就显得很幼稚了,妈妈给的床单是橙色的,上面有个小太阳和卡通狮子,我还将我的牛奶杯放在柜子上。
但我不是八岁的男孩了,我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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