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痞子内心无比煎熬之时,算命人才道,“不简单啊,不简单呐!”
等了许久不见下半句,纯属在吊人胃口,痞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瞧着眼前比他还兴奋的算命人,一开口声音却嘶哑了:“你、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个嘛,这个……”算命人故弄玄虚的模样令痞子极为来气,“大爷您的屁股离开这凳子之后啊,是天天不愁吃不愁住,定时定点有人管饭,银子嘛,压根就不用使。”
痞子皱眉:“这话我听着别扭,你能说明白点儿么?”
话音刚落,肩膀便被一直带着暗力的手压住。痞子抬头一看,撒腿便想跑!张副官暗中伸出长腿一绊,人便摔在湿冷的地上,结结实实一个狗吃-屎。
“哎哟哎哟……”痞子摸着磕出血的下颚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两名高大的年轻军爷,“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吧,小的以后为您做牛做马!”
张启山睨了一眼地上之人,走到算命人的身边。
张副官蹲下身,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叫人犯悚:“说说你错哪儿了?”
痞子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个屁来,张副官拎着他的衣领犹如抽毛巾似的从地上将人提起:“强抢民女,扰乱治安,这罪名也够你坐半辈子牢了。”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张副官评述直白,却让痞子冷汗直冒,身子骨抖得快要散架,进到“里边”还未必有命出来!
惶恐地转过头看依旧淡定自若的算命人,痞子心想着真是一语成谶啊,算得真他娘的准!
人被带走后,算命人一摘墨镜,满脸不爽,朝面容依旧冷峻的张启山道:“佛爷,您还让不让我活啦?”
张启山开口道:“你这捉弄人的伎俩可真是屡试不爽呢?”
齐铁嘴闻言,先是一怔,低声道:“佛爷就别当真那么多人面前拆穿我成吗?怎么说我也是十算九灵呢!”
“那你算到自己什么时候不做这行么?”
齐铁嘴讪笑:“佛爷您就别开我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佛爷,您是知道我平日从不给他人算命,只给买货的人算,可前几日我发现这痞子和日本人有交易,所以……”
“话不多说,我来是顺便跟你说一声,二爷让我们今晚去红府吃饭。”张启山说话一向简单明了,哪儿容得了齐铁嘴拒绝?只有点头的份。
日落西山,霓虹布城。
二月红穿过廊道,瞧了一眼庭院里散落着被秋风卷下的枯叶,便叫下人拿扫帚清理干净。
进到厨房便瞧见丫头忙碌的身影,不动声色地站在背后,帮丫头取下高挂于梁上的辣椒串,道:“这种活让梁婶来做就行了,你身体不舒服,别张罗了。”
丫头折过身,微微一笑:“我这儿不是想给你下碗面吗?你徒弟陈皮也说那味儿他想念得紧了。”
取过放在一旁的披风,二月红满眼疼惜:“来,回堂厅吧,厨房烟灰太大。”
“很快就好了,你先出去吧,等会儿佛爷他们来了没东家在厅堂迎接不好,是我们有失礼数。”丫头轻推二月红道厨房门边上,一颦一笑温柔婉约。
待二月红离开之后,丫头终究还是忍不住咳嗽,攀着门框,柳眉紧蹙,双眸满是哀戚之意。
看来这病,是越来越厉害了……
达到厅堂的二月红一眼便瞧见瘫坐在椅子上的齐铁嘴,坐没坐相:“我说你这身懒骨头,要不要我帮你全剔了?”
齐铁嘴叹了口气,一指旁边坐得挺直的张启山道:“还不是张大佛爷的好主意,说什么锻炼身体,今个儿就不坐车,没把我累死!”
二月红坐下来抖了抖长衫下摆,端起茶盏,挑眉道:“怎么,走着来的?”
“是啊,想着红府离老街也近,索性就走着来了,”张启山道,“我这不是为了提高国民体质么。”
“国民体质……”齐铁嘴装模作样地学张启山,正扮得高兴,被张副官犹如利刀的目光硬生止住,端起茶盏一口饮尽。
二月红看到齐铁嘴憋红的脸和张启山依旧冷如冰山的面孔摇了摇头,吹了吹烫热的茶汤,这才敢饮下一口。
“哎?今天解九爷怎么没来呢?二爷,你是不是忘记这号人物了?”齐铁嘴扫视了一遍也没寻着到目标,“上次说好的见面给我乾坤袋呢!莫不是怕我问他要东西拿不出来丢人吧?”
二月红放下茶盏,道:“九爷到北平办事,三天后才回来。”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开席吧,二爷,说实话,我已经饿得连屎都消化了。”齐铁嘴此话一出,众人无语,坐在一旁的张副官这次愣是死盯着他看了三分钟,这三分钟齐铁嘴是坐如针毡……
菜上齐后,刚好二月红的徒弟陈皮回来了,胡撸一把脸,却不想更脏,丫头让他去洗洗再过来一起吃饭。
端上来的还有丫头亲自下的面,但是只有两碗,一碗是给二月红的,另外一碗便是陈皮的。满桌子的好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可偏偏有人却咬着筷子一脸委屈。
“二嫂,您这是偏心哪,二爷有面,我们没有!”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齐铁嘴。
张启山夹了一块翡翠丸子塞他嘴里:“那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启红
佛爷让咱吃,咱不能不吃……齐铁嘴默默地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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