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了看他们的主人,率先放下了武器,陈皮也不再与他们纠缠,冲到黑袍男子面前,长臂一掼,将那半死不活的俘虏甩到了黑袍男子面前。
黑袍男子只略略看了那俘虏一眼,笑道:“陈王好手段,早知您能如此轻易将我手下救出,我也不必大费周章与张启山周旋了。”
陈皮突然欺近男子身侧,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声音森冷地道:“陆建勋,你竟敢对我师傅用释血凝露?”
那些黑衣人见陈皮对他们主子不敬,又是一阵骚动,却被陆建勋抬手压制了下去。
陆建勋虽身体受制,脸上却毫无惧色,淡淡笑道:“陈王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并非专门针对你师傅,只不过既然他与张启山一路,我便顺手试试他深浅。”
陈皮手劲加重,咬牙切齿道:“别忘了当初的约定,我们各有目的,才能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自然不会忘,”陆建勋虽然被他勒得有些窒息,却依然保持从容之色,“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陈王。”
陈皮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你想啊,以你师傅的性子,怎会轻易屈从于你?更何况他是你的契灵,你根本无法对他下手。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这个局外人出手,破了他的灵血,废去他的功力——如此一来,你想要得到他,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陈皮怒气更盛,一拳将他揍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陆建勋,你给我听好了,怎么对付我师傅,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陆建勋即便挨了他一拳,也依然不生气,他站起身,擦了擦嘴角血迹,嘲讽道:“陈王啊陈王,看来你还真是没什么危机感呢。”
陈皮眉心一动,问道:“什么危机?”
“你可知道,在京城贵族之中,流行一种叫做‘狩南’的玩法,‘南’,便是‘男风’的化名。以二月红这等姿色,在女子中尚十分出挑,更何况是男子,私底下对他垂涎不已的贵族老爷可是不在少数。以前因着他国相的身份,贵族们还有几分忌惮,如今他已日渐式微,不得新帝重用,夫人又亡故多年,一直离群索居,不与他人往来。有些个胆大的,便公然在赌坊里下注,看哪位贵族老爷能第一个将他弄到手,一尝销魂滋味。”
陈皮双拳捏得咯吱作响:“他可是梁氏王朝开国元勋,又在九族中排行第二,谁竟如此大胆……”
“这可难说,”陆建勋凉凉道,“那些贵族老爷大多是前朝大族,安逸日子过惯了,又自视甚高,对你们这些靠着功勋从底层爬上来的当朝新贵原本便十分瞧不起,更何况二月红在朝中失势是事实,除非是宫廷祭祀的大日子,否则皇上根本想不起他来,这样的人就算哪天失了踪,恐怕皇上也不会太当回事吧?”
“你——”陈皮还欲发火,忽听外头传来轻微异动。
“谁?!”陈皮一声厉喝,手中铁弹已疾射而出,在抵达门口时突然拐了个弯,像是自长了眼睛。
只听外头“噗”的一声闷响,便再无声息。
陈皮与陆建勋随即赶到门外,发现倒在地上的是张启山手下一名亲兵,铁弹子洞穿了他的脑门,一击毙命。
“看来,张启山已经对你起疑了。”陆建勋非但没有面露忧色,反倒幸灾乐祸地看向陈皮,“如今你又用独门暗器杀死了他的手下,这可如何收场呢?”
陈皮面目森冷地盯着那具尸体,沉声道:“非但是张启山,就连我师傅,也已经知晓一些端倪了。”
陆建勋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陈王,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他不待陈皮开口,便继续道,“只要杀了张启山,再将二月红软禁在你府中,对外宣称你从未见过他们,别人便会猜测他们是在运送尸体的途中被敌人伏击而死。
“如今皇帝年幼,朝中无主,各大家族也将群龙无首,陷入内斗,届时你再以勤王名义班师回京,谁还敢拦?运气好的话,你或许还能成为下一个摄政王,江山美人,尽收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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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从二月红房中回来,才到自己下榻之处,便见张副将神情狼狈地跑回来,禀道:“佛爷,阿晋死了。”
张启山吃了一惊:“发生何事?”
张副将喘了口气,才道:“之前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事先给那俘虏抹上了追踪香,陈皮要走俘虏之后,便带着他出了府,我与阿晋在后边小心尾随……”
他说着,便将自己听到的经过转述了一番,末了,无不懊恼地道:“我们打算撤的时候,阿晋一时大意,惊动了陈皮,当场丧命,我闪得快,没被他发现,才得以保命脱身。”
张启山思忖片刻,问道:“与陈皮会面的那名男子,是什么人?”
“属下未曾看见那人面容,只听陈皮唤他‘陆建勋’。”
“陆……建勋?”张启山面露疑惑,思索良久,才自言自语,“难道是陆氏后人?”
张副将问道:“佛爷,可要调查此人?”
张启山摆了摆手:“眼下不是追查此人身份的时候。陈皮既已察觉有人跟踪,只怕会破罐子破摔,直接与我们翻脸。我们须尽快通知二月红,速速离开陈王府,以免发生变故。”
忽听有人高声一喝:“晚了!”只见陈皮一身戎装,负手大步而来,面色冷冽,杀意毕现。
几乎是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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