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在想这些事的时候,陈皮也在疑惑二月红身上出现的这种变化。
他不知道二月红离开北疆之后究竟遭遇了什么,虽然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将师傅压在shen下为所欲为,但当陆建勋把这样的大好机会平白送到他手中时,他心中更多的却是苦涩,以及眼见师尊受辱的愤怒。
但是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陆建勋,不悦道:“你们就打算在这儿看着?”
陆建勋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于是大笑起来,一脸了然地拍了拍陈皮的肩膀道:“是,我等这就回避,陈王好好享受吧。”
说罢,便带着茗山道人离开了石室。
室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二月红极力压抑下清浅的喘息。
陈皮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然后移步往二月红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站住。”二月红没有抬头看他,目光落在对方的鞋履上,透出一抹决然的意味。
陈皮果然不敢再靠近,他在距离二月红半个身位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与他平视,低声问道:“师傅,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二月红不料陈皮会主动放低姿态,不由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却仍无法笃定此人究竟有没有叛变,是不是在套他话。
陈皮看出了二月红的顾虑,眸光一黯,解释道:“陆建勋虽不至于对我起疑,但也还没有到完全信任我的程度——主要是他身边那人对我不信任,时常以各种理由试探我,他们的行动也不会第一时间透露给我,今日之事,我也是事后才知晓……”
二月红听了他这番解释,觉得倒也合乎情理——陈皮之前虽与陆建勋有过合作,但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合作的过程也称不上愉快,如今陆建勋不可能因为陈皮救他出狱就立即对他推心置腹,说到底也还是互相利用,回忆起方才茗山道人对陈皮的那番话,更多的是嘲弄与试探,可想而知,陈皮在陆建勋身边的处境也并不乐观。
二月红强行抑制住体内不合时宜的躁动,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说起来,那茗山道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与陆建勋勾结在一起?”
陈皮张口刚要答话,却又顾忌地看了门外一眼,压低声音道:“这间屋子外有人把守,我长话短说——那茗山道人早已不是本人,而是被他徒弟舟岭子夺了舍。”
二月红吃了一惊:“那舟岭子的肉身……”
“他不知施了什么邪术,与茗山道人强行互换了灵魂,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梼杌看中了舟岭子的皮囊,舟岭子便承诺梼杌,若是对方愿意帮忙,事成之后他便将自己的肉身借给梼杌渡劫。”
梼杌也要渡劫了?二月红一怔,这对他来说倒是意外之喜。难怪梼杌最近都没有光明正大来找他们麻烦,原来是自身难保。
他转念一想,问道:“那茗山道人的魂魄呢?”
“之前我见过舟岭子的肉身,”陈皮道:“体内已无茗山道人的灵魂气息,怕是已被梼杌吞噬炼化了。”
二月红听罢无言,舟岭子一方面夺了茗山道人的肉身,用以控制茗虚观上下,一方面又将自己的肉身借给梼杌,以便得到上古凶兽的助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不禁疑惑道:“舟岭子与陆建勋究竟是什么关系,竟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
陈皮奇怪地看着他:“你竟不知道?”
“知道什么?”
“舟岭子对陆建勋痴心一片……此事不是早就已经传开了?”
二月红怔了一下:“谣言竟是真的?”
没想到被齐铁嘴歪打正着地猜对了。
不,仔细想想,以齐铁嘴的能耐,没有真凭实据,他又如何敢无中生有漫天造势——正因为这不是谣言而是事实,茗山道人才会怒气冲冲地赶回京城清理门户,才会逼得舟岭子铤而走险与师傅决裂。
如今看来,这舟岭子也算是个极度能忍的人才。他记得张启山以前调查过舟岭子的生平,说他在年少时遇到陆建勋之后,便闹着要还俗,却被茗山道人禁闭了两年,那两年磨圆了舟岭子的棱角,也抹掉了他还俗的希望。
想必他就是在那时候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一步步得到茗山道人的信任,甚至继承了他的衣钵,却依然对他恨意不减,竟能毫不犹豫地夺取师傅肉身,将其灵魂献给上古邪兽。
同时在对待陆建勋的事情上,他也是极度能忍,陆氏满门抄斩时,陆建勋孤身逃脱,众叛亲离,舟岭子却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因为他知道陆建勋还留有后手。
直到陆建勋复仇失败,陷入牢狱之灾回天无力时,他才渐渐浮出水面,一边千方百计搭救陆建勋,一边对张启山下手,一步步化被动为主动,成为陆建勋身边最不可或缺的助力。
然而他完美的计策只成功了一半——他虽成功压制住了张启山,却始终没能救出陆建勋,而是让陈皮占了便宜,成了陆建勋的救命恩人。
所以他才会对陈皮看不顺眼、百般挑剔,让陈皮始终无法得到陆建勋全部的信任。
二月红刚理清前因后果,正要说什么,突然心口反噬之力逼压,迫得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陈皮吓了一跳,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二月红知道自己的身体已被压抑到了极致,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他强撑着一口气,拽住陈皮的手腕,低声道:“拜托你……”
“什么?”陈皮往前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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