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白晟回应,gps的女声就提示到达目的地,白晟一下又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挡风玻璃。
凌辰南说:“穿衣服。” 他穿上衣服。凌辰南说:“解开安全带。” 他解开安全带。凌辰南提高音量:“下车啦!” 白晟终于反应过来,拉开车门走出去。
两人又是瞬间被冻精神。
按开门铃上了楼后,陆柏舟一身休闲服来开了门,手里端着一杯颜色极深的咖啡,闻着都苦,打招呼道:“哟,学弟,你好啊小白。”
凌辰南啧他:“别跟叫狗似的。”
陆柏舟没正行,改口道:“你好啊人类小白。”
凌辰南决定不给这人一丝存在感。
白晟半躲在凌辰南后头,小声说:“你好。”
凌辰南进了屋,熟门熟路地去找出杯子给自己倒水,回头看白晟还拿着车里带上来的瓶子,于是就没问他。
陆柏舟也和他闲聊了几句 —— 都是陆柏舟在说,他点头摇头。随后陆柏舟说:“我先和你家医生唠两句,你先坐。”
白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了半张椅子。
凌辰南跟着陆柏舟进了他书房,关上门,一边吹杯子上冒起的热气,一边解释:“他没法坐公交车或计程车,跟人挨得太近了,他不舒服……呃……至少这个人格不舒服。”
“瞧你惯的,” 陆柏舟说:“是跟其他人相处不舒服吧,跟你倒是挺亲的。”
凌辰南:“跟我熟悉嘛。”
陆柏舟笑了声:“不过认识俩月而已。”
凌辰南说:“我认识他两个月,他认识我半年。”
陆柏舟一时没绕过来,想了一会儿反应出来:“我靠,真的呀?真是他跟踪你?”
凌辰南皱眉瞪他:“你可是小点儿声。”
陆柏舟一脸匪夷所思:“那你还带着他满街跑,你胆儿也忒大了。”
“干咱们这个工作的要是都不理解病人,不去积极帮助病人,他门还能指望谁呢?” 凌辰南说:“不过……他说拍照片跟踪我的人是另外个人格,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叫蜂鸟的。我事后回忆了一下,那些照片和行程归纳得特别井井有条,逻辑和线索都特别一板一眼,不像是外面那个搞艺术创作的手笔,不过吧……有些事儿还是对不上,反正该交代的我都跟你说过了,接下来就由你来判断了,而且之后……你一旦开始诊疗,我也就不方便探听细节了。”
陆柏舟还没想放过之前的话题,说:“你知道人在不同人格之下有可能连体格和体能都有差距吗?别看他现在文文弱弱的样子,换做其他人格不一定收拾不了你,你小心把自己给浪没了。”
凌辰南没告诉对方自己二度被蜂鸟袭击的往事,只点点头,模棱两可地说:“我知道。”
陆柏舟叹了口气,挥手道:“下去吧,传下一位。”
凌辰南白了他一眼,走出书房,见白晟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塑料瓶的包装纸都被撕没了,不由得放软声音:“白晟?过来。”
白晟听话地站起向他走来,凌辰南带他进屋坐好,轻拍拍他手臂,带上门出去了。
他们会聊什么呢?凌辰南忍不住想。
肯定还是简单的互相了解吧,从自己这里听了再多,学长也会按照步调进行接触再自主判断。
白晟会不会跟学长一起不自在呢,把他们关在一个小屋子他会不会难受呢?
蜂鸟是真实存在的人格吗?他的行为是完全不受控的吗?学长会和自己得出一样的诊断结果吗?
凌辰南回到客厅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淡定下来,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回了半个小时邮件后,再看了会新闻,凌辰南又觉得饿了,开始在厨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出半盒玉米麦片,就着冰牛奶坐回到沙发边。
好冰……凌辰南皱眉,现在想热也晚了,玉米片们很不给面子地化成软塌塌的一堆。
书房的门这时开了,凌辰南含着勺子转头,跟陆柏舟大眼对小眼。
陆柏舟瘫着脸:“您就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凌辰南吐出勺子:“不客气不客气。”
陆柏舟依旧把着门:“不是,你怎么还在我家?”
凌辰南乐了:“学长,您平时这话没少说吧。”
陆柏舟听懂了,咬牙切齿:“当着外人的面我不想揍你。”
被提及的“外人” 也走了出来,来回看了看他俩,叫到:“医生。”
两人同时回头。
陆柏舟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是医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吗?”
凌辰南把他扒拉开:“别听他瞎胡说,怎么样,结束了吗?”
白晟点点头。
凌辰南:“回家吗?”
白晟想了想,点点头。
陆柏舟怪叫起来:“不是吧,包接送呐?学弟送我去上班吗?”
凌辰南拿起白晟外套递给他,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陆医生再见!碗我就不洗了!”
再次走出室外,太阳已经很高了,金橙橙的,照在颜色简单一片灰白的街道上,也别有一番诗情画意。凌辰南伸了个懒腰,说:“吃了半碗冷麦片,更饿了。”
白晟连忙说:“我我我!”
凌辰南:“曲项向天歌……”
白晟着急道:“我请医生吃饭!”
凌辰南开玩笑道:“别想一顿青椒炒肉打发我不给车费。”
白晟:“给给给……”
凌辰南笑起来:“你这也算重要的话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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