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毋论,我却觉得,这小世子的确是个有福的。”林明知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平王殿下一眼。
“小世子?”顾飞白一时没反应过来,“永安城的世子多了去了,先生说的是哪个?咱们得赶紧把他拉过来,晚了就叫别人抢走了!”
“是啊,晚了就叫别人抢走了。”林明知意有所指地轻笑道。
秦老九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突然说道:“先生说的不会是小卷毛吧?”
林明知脸上闪过明显的讶异之色,“阿九今日缘何如此地……”聪明。
顾飞白惊道:“不是吧?真让他说着了?”
林明知微笑着点头。
顾飞白咚地一声,把脑袋磕在桌面上——为什么秦蠢货都能猜对的事,他却没想出来!
秦老九好不容易蒙对一回,正得意,嘴上便没了把门的,“说起来也是,太子那厮转运就是从他招什么劳什子的伴读开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卷毛这样的,是不是就叫……旺夫?”
“噗——”林明知实在没忍住,下面新送上来的雨前龙井,叫他一滴不剩地喷了出去。
“抱歉抱歉,失礼失礼。”林明知一边清理水渍,一边暗自观察着秦渊的脸色。
果然,平王殿下原本就暗沉的脸这下更是黑得彻底。
他突然起身,大跨步地走了出去,仿佛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屋子里。
海晏河清慌忙跟上,却被秦渊挥手阻止。
顾飞白大张着嘴巴,秦老九挠挠头,皆是一脸蒙。
林明知拿扇把敲敲秦老九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腿走了。
海晏、河清、顾飞白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秦老九的脸上。
秦老九指着自己的鼻子,“这次又是怨我?”
“如果先生说是,那肯定是!诶,你呀你呀,我劝你还是到营中躲一阵去吧!”
顾飞白拿剑鞘狠狠地砸了下他黑亮的脑门,转身走了。
海晏也毫不客气地弹了个脑瓜崩儿,笑得可贱。
最后剩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河清,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快速“摸”了他一下,赶紧跑了。
秦老九敲了敲自己的硬脑壳,暗自纳闷,这回又是错在哪句?
*
秦渊从议事厅出来,走了没两步,便听到一声熟悉的猫叫。
雪白白正蹲在芍药丛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异色瞳眸,形单影只地望着他。
平王殿下莫名地理解了雪白白此时的心情。
片刻的愣怔过后,平王殿下不由嗤道:“它已经有了小狼崽相伴,自然不会记得你。”
雪白白不知有没有听懂,突然迈开毛乎乎的小短腿跑了起来。
“喵——喵——”
“喵呜——喵呜——”
秦渊一愣,眼瞅着一大一小两只白绒球在半路相遇,一个亲昵,一个凶狠,两只不约而同地滚到一起。
【负心汉!】雪白白毫不留情地挠出一爪子。
【嗷!小亲亲,这么粗鲁的词是谁教你哒?】二殿下假装躲闪,实际心甘情愿被挠。
【和你主人一样,都是负心汉!】雪白白表面凶狠,实际却忍不住眼泪汪汪。
【喵?】蠢世子负心啦?【喵!我带你去抓小狼!】
【好玩不?】雪白白开始动摇。
【好玩,那家伙超蠢的。】
【谁信你。】
【带你去看。】
【……】
【有好吃的点心】
雪白白歪着小脑袋,终于傲娇地点了点毛乎乎的小下巴。
吼!哄媳妇好难!二殿下苦兮兮地笑。
绒球们追逐打闹,没一会儿就又亲亲热热地玩了起来。
平王殿下可能是太闲,竟然不知不觉地跟了一路。直到鼻翼间传来清淡的花香,他才意识到,竟走到凤凰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凤凰木,每一株都生着蜿蜿蜒蜒的枝干,细小的叶片嫩嫩绿绿,遮住了半个院子。
花香来自于墙边的那株红杏,不知何时种下,竟已长得有碗口粗。此时正值花期,满树娇嫩的杏花挨挨挤挤,横斜的枝干伸入隔壁人家。
凤凰院原本该是平王正妃的院子,自从建府之后就一直空着。
守院的仆从原本正躺在树阴下打盹儿,猛地瞧见平王殿下英武的身姿,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原本悠闲的仆从此时慌忙跪在地上,等着即将而来的惩罚。
然而,他却不知,平王殿下早已被墙头那颗若隐若现的脑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毛脑袋顶上露出一个棕色的头皮,似乎是往上蹿了蹿,很快又掉下去。
“诶?还是不够高?明明已经垫了三层!”
“麻淡,明天多喝两碗奶,就不信不长个儿!”
毛脑袋完全消失,高墙之后传来石块摩擦的声音。
终于,毛脑袋彻底露了出来。
“诶?王爷殿下!”毛脑袋的主人十分惊喜,“这是你家呀?”
秦渊面无表情地抬着脸,没吱声。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面对这个家伙,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简小世子似乎根本不在意,笑呵呵地说:“你有没有看见我家二殿下?自从雪白白不见后,那家伙整天爬墙不着家!”
直到现在,简浩都不知道雪白白其实是有主人的,此时它的主人正站在花树之下,满心复杂地看着他。
简小世子的语气太过欢快,神采太过飞扬,更衬的平王殿下心底的阴影浓重不堪。
他想拔腿离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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