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经过楼下的自动贩售机,买了两罐冰镇功能饮料,从教室的后门进去,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将其中一罐朝一个人丢了过去。
那人浑身卸了劲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整个人像陷进座位里,两条腿随意地交叠搁在桌子上,几本书杂乱地被压在小腿下。他的脚尖堪堪抵到了前桌人的后背,弄得前桌人的脊椎瞬间崩得笔直,却碍于某些原因不敢发表意见。那人明明背对着聂云,身后却跟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手突然一抬,“啪”一声,接得不偏不倚,稳稳当当。饮料罐干脆地被打开,他仰起头一饮而下,吞咽时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自然响声,白皙优美的脖颈一起一伏。
“谢了啊。”一口气灌了大半罐子下去,顿时神清气爽。他向后偏过头,露出一个骄傲的眼神,顺便举起手摇了摇空了一半的饮料罐,里面的剩余液体击碰四壁,哐当哐当水声微响。
聂云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感觉如何?是不是又是小菜一碟?”那人放下罐子,两手一摊,一点也不谦虚:“那当然了,就这种程度,只能算热身好吧?”
“能上三百噢?”
“请收起你疑问的语气,三百分,我哪次没有了?”他说这话时的音量不算低,差不多叫整个教室的人都能听到了。事实上,这次体能测验是三天后的野外实习前的最后一次测验,为了让学生能更好的适应,测试安排的强度和难度都比往常要高出许多,有不少学生测完后心里慌慌,惴惴不安,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上两百分无望。而如今有人竟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地说自己能轻轻松松上三百,即使一听声音心中便清楚说话人是哪位,在座的也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的话是大言不惭,自吹自擂,却仍不约而同地偷偷打量他。
因为那是踏云,自打进了璧空学院就初绽光彩,拥有令人艳羡的天赋和力量,在大大小小的体能测试中频频打破最高纪录,最让人咬牙恨天不公的是,他就连文化课成绩也常年稳居前三。四肢有力敏捷,头脑也不简单,能文能武,好生令人嫉妒啊!
“啧,这么自信,到时候成绩出来可不要被打脸噢!”聂云开玩笑。
“我被打脸的概率,就跟你甩了伏尧的概率差不多吧。”踏云想也不想地说。而后突然来了劲,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聂云,又开始撺掇起来:“说真的,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介意被打脸的。”
聂云性子好,脾气温和,不是个爱搞事情的,要在平时,八成是一边微笑着把踏云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一边温声让他别胡闹了。哪知这次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回绝,而是轻轻地转着饮料罐,似乎真是在认真考虑。
踏云一瞧他样子,顿时眼睛一亮,顺势上爬:“有戏?”天知道他多想让这俩分手来着!
聂云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甩了他,我这个盘,你来接吗?”
踏云眨了眨眼,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处极快地掠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调笑道:“好啊,那我可赚了。”眼角余光里看见的那人从始至终没有半点反应,气定神闲地翻着书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边的对话一样。
操,什么书这么好看?不知怎么的,踏云心里原本聚集拢来的灿烂阳光一下子烟消云散,转成了乌云漫天。
“那行啊,为表诚意,你先把这接着吧。”
踏云一半的心思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没太注意聂云那边,只听见他说了句什么,然后自己的后衣领忽然被人用力一扯,下一秒便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透心凉。
“哇呀呀呀呀——好冰!冻死!靠!”踏云脖子后面那块区域很敏感,聂云知道这点所以故意这么干。踏云受了刺激反应很大,一个激灵差点整个人蹦起来,搁在桌子上的腿瞬间收拢抽离了桌面,原本压在腿下的几本书和桌上一瓶插着笔的墨水被他连带着一起蹬落到地上,黑色的墨汁溅了一地,而他暂时无暇去管,七手八脚地抽出衬衫下摆,摸进后背,把还剩一半的冰镇饮料罐拿出来,啪地一下在手中捏扁,一声竖眉怒目的怒吼脱口而出:“聂云你个王八蛋!想重新投胎是吗?!”喊声之大估计整栋教学楼都听见了。
踏云这仿佛要杀人般的气势,要是对着别人,十有八九能把对方吓得不轻。不过聂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眼下这个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心里是一点都不慌的。他跟踏云苏醒前后只差了一天,两人同时被分配到璧空学院,又是同一个班级,宿舍也连在隔壁,而且恰好名字里面都有个“云”字,所以从一开始关系就不错,一直以来同吃同行同训练,发展成了现在的死党。不过关系再铁,能够掀翻友谊这艘巨轮的,大概就是爱情的龙卷风。
踏云确实很强,放眼璧空,在一众雏态之中鲜有敌手。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伏尧就是璧空学院中第二个冉冉上升的耀眼新星。他们二人甚至被人冠以“天宿的明日希望”之称,此等殊荣,是同龄雏态们难以望其项背的。
然而,两虎相遇必相争。踏云与伏尧两人打从第一个照面开始就互看不顺眼,数年如此,明争暗斗不断,架约了好几场,各自均有输赢。不过踏云怎么说要比伏尧高一个年级,多吃了一年的饭,多积累了一年的训练量和实战经验,尽管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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