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怎么决定的?”
“成全她呗,反正她软硬不吃,南田也知道从她那里套不出半句话。下周行刑,汪曼春亲自监刑。”
阿诚心里想了一百种营救办法,但想来想去最后都是碰壁,无计可施。
再说,没有上级指示,冒着伪装暴露的风险前去营救,这种事情是绝对禁止的。
胜利从来不是个人英雄主义。他们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任何行动都需要长谋远略深思熟虑步步为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深深叹息。
“阿诚先生,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阿香看他叹气,不明原委。
“没有,”他连忙摇头,“我只是在医院里呆着,什么也做不了,已经呆烦了。”
“不急的,好了就可以做事了不是,所以最重要是要早点好起来。”她端出一大碗红豆汤,“来,这是今天的甜汤。”
“怎么又是这个?”阿诚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个对补血好。”阿香说。
“刚刚已经吃了那么多,我真的吃不下了。”他求饶。
“大小姐说了,一定要看着您喝完的。”阿香告诉他。
明明笑得一脸甜美,却是一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的气场。
阿诚认命地拿起了勺子。
“大少爷昨天跟医生谈过了,说是明天就可以接阿诚先生出院了。”
谢天谢地,阿诚想。
“大小姐说了,等您一出院,就让您搬到家里去。”
“咳!”阿诚一口红豆汤咳出半口,“什么?”
“大少爷还没有跟您说啊?大小姐说了,阿诚先生没有父母妻儿,受了伤最需要人照顾,却无人可以帮手,所以一定要您搬到家里去住,方便我们照顾,也可以调养一下身体。而且苏医生是我们的家庭医生,可以随时来帮阿诚先生照看伤口,方便得很。”她想了想,补充道,“大小姐还说了,阿诚先生是为了大少爷挡枪才受的伤,我们照顾您是分内之事,您一定不好推辞的。”
第二天,明楼亲自开车来接他出院,但是却没见到阿香。
“阿香呢?”
“你这么想她,却不想我?”
“说什么呢你。”阿诚说,“她昨天说了要跟你一起来接我,我才问问。”
“阿香陪大姐去苏州了,”明楼帮他拿东西上车,不让阿诚动他绑着绷带的那只手,“苏州那边有点事,需要大姐马上过去。”
结果到了明公馆,发现明公馆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明台小少爷怎么也不在,去哪儿了?”他问。
明楼没有回答,只是道:“他会回来的。”
在背后关上书房门,阿诚说:“那天的来龙去脉,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可以。”明楼在沙发上坐下来,“问吧。”
阿诚在他侧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阿诚直视他。
“我是军统局秘密情报组负责人,代号‘毒蛇’。”明楼直言不讳。
“什么?”阿诚一惊,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牵动伤口,忍不住哼了一声。
“别激动。”明楼说,示意他坐下来,“你伤还没好呢。”
明楼就是那个和他的教官“毒蜂”王天风并称军统情报部门双璧的“毒蛇”?
虽然酒会那天阿诚已经暗暗猜到明楼是军统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明楼居然就是很少人知道真面目的毒蛇。
这个真相信息量委实太大,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阿诚重又在沙发上坐下来,思索着:“所以李秘书负责酒会邀请帖的工作是你故意分派给他的对不对?等等,办公厅给你配的汽车也是你自己弄坏的……所以冬至那天晚上你早就知道我走不了了?”
明楼笑了:“我们家的饺子很好吃吧。”
好吃个屁!
“计划是你定的?”他问明楼。
“不,”明楼摇头,“计划是王天风那个疯子定的。他要我当这个计划里的一枚棋子,我答应了。”
“这个计划风险很高,代价也高,为什么如此冒险?”
“因为王天风发现李秘书叛变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秘书的手里握有一份重要的军统秘密情报,会对整个战局造成威胁。”
光刺杀李秘书不解决问题。王天风要做的,不仅是要杀掉叛徒,更是要让叛徒手上的这份秘密情报变得毫无意义。
“你要怎么做?”明楼在电话里问他。
“杀人。诛心。”王天风这么回答。
“所以所谓的锄奸计划,要杀的人并不是你,甚至也不是汪芙蕖,而是李秘书。”阿诚说。
“没错,汪芙蕖只是份礼物,”明楼点头,“如果我们想让日本人气昏头脑,让李秘书死得快点,就得送日本人一点礼物不是。当然了,汪芙蕖一死,大权旁落,我才能更快爬到我想要的位置,这对我来说,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所以这个计划从你的飞机在上海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实施了?”他想了想说。
“看来你想明白了。”明楼微笑。
明楼飞机到达上海的那天,军统情报站发出了“锄奸”的指示,然后故意被日本谍报机关截获。这是一个真实的指示,阿诚也从郭骑云那里得到了通知,但是指示却没有指明刺杀对象是谁。可是如此微妙的时间,日本人当然把它和新官上任的明楼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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