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带上她的旧手机,在她额头上亲一口,离开了观旭府。
*
向也先去找曾有良。
刚才生死线上走一回,他对这位朋友好感凭空又多几分。
向也绕过迷宫似的灌木丛,没有在上次的地方看见曾有良,反倒在中心榕树底下的假木墩发现他。
曾有良正在看人下围棋,两只肉乎乎的手背在草绿色的制服后面。
围观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穿米白衣服的保洁员,一只手还撑着扫把。
而下棋那两位,是熟悉的警察蓝和和尚黄,不是李星波和妙悔还有谁。
向也愣了下,太阳穴突突跳。
“阿也!你怎么又来了。”
曾有良惊呼,笑眯眯地搓着手朝他走过去。
下棋那两位没有被这条尖锐的声音打扰,李星波托腮冥思,眉头沟壑让脸上皱纹更显苍老,妙悔手里多了一串佛珠,拇指正一个个地拨着。
向也说:“你干吗呢?”
曾有良指指那两人,“看人下棋呢,你瞧,多有意思。”
他泰半是看不明白,所有的趣味都在那两人的身份上。
曾有良压低声,“那警察好像上回你让我找的那个?”
李星波和妙悔闻声齐齐抬头,看向向也这边,异口同声——
“小光,你怎么来了?”
话毕两人厌嫌地对视一眼。
曾有良愣怔片刻,交替看着石桌和向也,眨眨眼。
“咋回事,你们认识?”
李星波和妙悔也才打量起这个声音娘里娘气的圆润男人。
曾有良说:“不介绍一下?”
向也头皮发麻,随手指了指。
“我爹。”
曾有良哼唧一声,“哪个?”
向也说:“两个。”
曾有良:“……”
曾有良的头衔可简单多了,“我朋友,曾有良。”
“你们好、你们好。”曾有良热络地抬手。
旁观的保洁员环视一圈三个年龄相仿的男人,误入狗血相认现场,扫把撴了撴,尘土微扬,他笑着走开了。
刚还在棋局上僵持的两个男人,彻底把棋盘丢脑后,反正谁也没把握赢得了对方。
向也身陷囹圄,习惯性地想挠挠后颈,一抬手刀口扯疼,手到半路也又垂下。
“大师,我来找你拿东西。”
妙悔瞅了李星波和曾有良一眼,颇有脱颖而出后的自得。
妙悔说:“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曾有良不解,“喂,你不是来找我的么?”
向也说:“一会完事找你。”
曾有良勉强被抚慰住,嘀咕:“那还算道义。”
只有李星波一人被冷落,不甘道:“和尚,你这盘棋还下不下?”
妙悔说:“小光有事,还下什么下。”
“不下那就是你认输了。”
妙悔不服,“怎么能算我输呢,你讲不讲理。”
“轮到你下你不下,不就是弃子认输了么。”
“……”
李星波确实有理有据,妙悔气不过,纵览局势,拈起一颗棋子落下。
妙悔有点嚣张,“好了,轮到你了。走不出下一步可就是你输了。”
李星波:“……”
曾有良征询性地看向向也,后者不知所谓地耸肩,催促妙悔:“走了。”
沿着一路整齐有致的灌木丛出了植物园,向也和妙悔沉默地绕上弘安寺。
路上有熟识的和尚和妙悔打招呼,对向也只最多好奇多看一眼,或者眼神平淡。
妙悔要回房取东西,向也让他不着急,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大师,你会仿写么?”
妙悔不解地看着他。
向也说:“我需要那个本子的高仿品。”
向也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叫人猜不透他的路数。妙悔甚至不确定他是黑是白,处处帮他也是帮己,是对当年冲动抛弃他的自我救赎。
但妙悔还是有自己底线,不会助纣为虐。
“小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总觉得你过的生活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向也觉得好笑,但一笑起来总觉刀口开裂,不由捂了捂。
“你的生活不也跟一般人不一样。”
妙悔默然。
向也依旧没泄底,“你就告诉我会不会,你不是常年抄经文么,仿写几个字应该没问题吧。”
“呃……”
向也搔搔下巴,“不行啊,不行我去问问老李,说不定——”
“等等。”妙悔果然喊停,“你找他做什么,他就懂用拳头的人你指望他拿笔?”
“那你是答应了?”
妙悔说:“我试试看,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些表格……我有懂画画的师兄弟,我让他们几页空白的仿一份。”
向也补充,“尽量做旧,要有年代感。”
妙悔点头,“行,年代感。你什么时候要?”
向也说:“越快越好。”
“给个时间点。”
“明天。”
“……”
向也直接问:“行不行?”
妙悔摸摸光溜的脑袋,说:“行吧。”
向也双手合十,表情虔诚,仿佛真当他是哪尊菩萨,“多谢了大师。”
*
向也念着陶燕坤一个人在家,除了弘安寺便忘记找曾有良这回事。
回到静莲湾已暮色四合,一天的奔波让他浑身疲累。
“嘿,向也。”
吴妈的声音从后头冒出来,他回头,只见吴妈也踩着余晖像他走来。
“你也刚回到啊。”向也说。
吴妈与他走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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