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看你们是两只兔子……”
堂屋里喝水的俩大人看见后相视一笑,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头上还带着一样的帽子,这个情景怎么看怎么温馨。
“爸,你回来了。”
“嗯,带回来了不少东西,这几天你一个人怎么样?”
虽然同样的生活过了十年,可是每一次出门,段林还是不免得担心。
“我和小叔叔一起睡的。”段真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他不仅没有害怕,相反过得很开心。
离开的时候,姜杜白看着段真满脸不舍,心里有些动容:“自己无聊就下山来找我玩。”
“怕是再来得到明年了。”段林站在不远处,像一堵坚实的高墙,他解释说,“过不了几天就会下大雪,那时候山路就没法走了。”
段真小幅度地点点头。
倒是忘了这一点,姜杜白暗忖,也不知道长达两个月的生活父子俩是怎么过得,在山上不能出门,粮食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够。
“没事,很快的,等你下来后我就送你一个礼物。”他安慰道。
听到礼物,段真才有了精神,心里已经开始想象两个月之后的再次相逢了。
不知道小叔叔会送给他什么礼物。
“慢点——”
“行,二伯你们家去吧!”
目送着父子俩离去,直到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段老头才转过身子往家走,步履矫健,一边自言自语:“回家咯。”
时间荏苒,马上就是姜杜白到这里的第四年。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未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而他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做好自己。
小年
农历腊月二十,距还有两天,段老头带着姜杜白,跟着七八个村里人一起到镇上赶集。
腊月二十一下午,一伙人浩浩荡荡满载而归,姜杜白两只手拿满了东西,只能张开嘴咬住林枝枝给他的一块酥饼,惹得小丫头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腊月二十二,天空飘起大雪,天气变得更加寒冷,村里人家家闭门不出,呆在自家的房子里,烧着暖烘烘的炉子取暖。
山上的人下不来,山下的人也上不去。
趴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姜杜白心里郁闷得不行,他摊开手,手心里有一颗灶糖,圆不溜秋,还有些黏手。
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俗气的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本厚厚的田字格、一支铅笔、一块橡皮和一把蓝色的小刀。
沙盘终究不适合练字,所以买来这些东西准备送给小孩。
寒冬腊月,也不知道段真家有没有备全年货。
草棚里有一堆高粱秆,雁山村的主食不是高粱,所以段老头种的不多,姜杜白挑了几根又直又粗的出来,根据前几年的印象,把外部的硬壳剥成一个一个的小条,而且里面白色的部分也要留下。雁山村里流传着一门古老的手艺——用高粱秸秆制作生活用品,乃至"工艺品"。
这里小年夜的习俗是要敬灶王老爷。把旧年里的灶王像烧掉,让他老人家到天上复职,好向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的情况,然后说说好话,以此来祈求新一年的好生活。所以地上的人类就要费尽心思讨好灶王爷,除了供养食物,往嘴上涂抹灶糖之外,还有一个活动,就是扎匹马,让灶王爷可以骑着到天上去。
试了几次,姜杜白不得不放弃,他虽然知道具体步骤,可无奈心灵手不巧,扎出来的样子不像马,歪歪扭扭,就是一个“丑”字。
段老头呵呵一笑:“你这个小笨猴,来,拿过来我教你。”
姜杜白:“……”小笨猴是什么鬼。
他把长短不同的秸秆放到老头面前的桌子上,觉得还是得捍卫一下自己的智商:“我会做,就是扎起来不好看。”
说着,把自己之前扎的四不像拿出来,果然又遭到了段老头无情的嘲笑。
“哎哟可不行,灶王老爷得骑好马,这样才会在玉皇大帝面前多说一点咱们家的好话。”
把手里的长竹竿放下,段老头嫌弃地把四不像扒拉到一边:“看着点,不能太用力,一用力就会插过头。”
满是裂口的手稳稳捏住秸秆,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也不需要过多思考,长时间上习惯已经让扎马的技艺融入到了老头的骨子里,这双手饱经沧桑,指甲又短又黄,手背上可以看到隆起的青筋,很丑,像极了剥落的老树皮。
可就是这双手,几分钟的时间,就诞生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马匹。
“很像。”姜杜白由衷赞叹。
“哈哈哈那当然,我段长云可是雁山村数一数二的好木工,桌子椅子都能做,哪能被这种小东西给难倒。”
得意地拿着小马端详:“看看这马头,啧啧,再看看这四条腿,完全是一模一样长!”
姜杜白:“……”
懒得搭理段老头,他把剩余的东西收拾起来扔到草棚里,然后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小年的习俗,祭灶、扫尘、洗澡、吃灶糖。
平日里不会碰到的边边角角在这一天都要打扫干净,窗户玻璃、柜子顶部、门愣边缘、甚至在小屋的床底下,姜杜白还扫出来了一只死老鼠。
“……”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和一只老鼠睡觉?
还好是冬天,这要是搁在夏天,味道指不定有多难闻呢。
段老头把笤帚一端绑到长长的竹竿上,立马就方便多了,他两只手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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